客廳中,光線略顯昏暗,男人獨(dú)坐于沙發(fā)之上,周身散發(fā)著冰冷氣息。他微微前傾,修長手指穿過籠間縫隙,緩緩撫過籠中兔子的絨毛。那動作看似輕柔,可男人臉上卻毫無溫度,眼神冰冷得猶如寒冬臘月的堅(jiān)冰,仿佛手下?lián)崦牟⒎酋r活生靈,只是一件毫無生氣的物件。兔子瑟縮著,耳朵緊緊貼在背上,在男人的觸摸下微微顫抖,似乎也能感知到那股徹骨的寒意。
氣氛壓抑得仿若暴風(fēng)雨來臨前夕。傅謹(jǐn)琛坐在沙發(fā)上,周身的寒意幾乎要凝結(jié)成霜。他的手仍在機(jī)械地?fù)崦\中的兔子,可眼神卻愈發(fā)冰冷陰鷙。
這時(shí),一旁的秘書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總,總裁,小少爺還沒找到……”
厲寒霆的動作猛地一頓,緩緩抬起頭,那如冰刀般的目光射向秘書,仿佛要將其千刀萬剮。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是廢物嗎?連個人都找不到?!蹦窃捳Z中的寒氣,仿佛能瞬間將周圍的空氣凍結(jié),秘書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頭埋得更低,大氣都不敢出。
厲寒霆的雙眼仿佛淬了毒的利刃,死死地盯著秘書,胸膛劇烈起伏,強(qiáng)忍著那幾近噴薄而出、想要?dú)⑷说臎_動。他的嗓音低沉喑啞,裹挾著令人膽寒的森冷:“去查,今天要是再找不到,你知道該怎么做”每一個字都似重錘,狠狠地砸在秘書心上。
秘書的身體如秋風(fēng)中的落葉般,止不住地劇烈顫抖,連頭都不敢抬,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回應(yīng):“是,總裁……”話落,便像逃命一般,匆匆轉(zhuǎn)身離去。
厲寒霆緊繃的面容忽然緩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竟輕笑出聲,那聲音低沉卻透著幾分復(fù)雜。輕聲呢喃:“小兔子,還學(xué)會逃跑了?!边@話語里,似有欣賞,又含著一絲被挑釁后的興味,仿佛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才剛剛拉開帷幕。
秘書拼盡全力,動用各方勢力地毯式搜尋。4個小時(shí)后,終于捕捉到顧歡宇的蹤跡。他不敢耽擱,立刻將消息告知厲寒霆。厲寒霆聽聞,眼神驟亮,二話不說,親自驅(qū)車前往。
的是一座極為普通的公寓樓。
這棟公寓樓外觀陳舊,墻面漆皮大塊剝落,露出斑駁水泥。樓道狹窄昏暗,燈光閃爍,彌漫著潮濕霉味。每層走廊堆滿雜物,扶手銹跡斑斑。電梯老舊,運(yùn)行時(shí)“哐當(dāng)”作響,厲寒霆實(shí)在難以想象被自己寵得嬌生慣養(yǎng)的人會藏身于此。
在昏暗的走廊里,燈光昏黃而微弱,像是隨時(shí)都會熄滅。這時(shí),一道軟軟糯糯的笑聲打破了寂靜,那聲音仿佛帶著甜絲絲的味道,“真的嗎?你們那里好多有趣的事啊?!?/p>
循聲望去,只見顧歡宇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上揚(yáng),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笑意。旁邊的男人笑著回應(yīng)他,“是啊,你有空可以去我那邊玩?!?/p>
顧歡宇興奮地連連點(diǎn)頭,眼中滿是期待,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忘記了周圍昏暗壓抑的環(huán)境,沉浸在這愉快的交談之中,笑聲不時(shí)在狹窄的走廊里回蕩。
顧歡宇剛要跟身旁男人說話,不經(jīng)意抬眼,瞬間如遭雷擊。只見走廊盡頭,厲寒霆面色陰沉,眼神似冰刀般射來。四目交匯剎那,顧歡宇笑容僵住,震驚得雙腳像被釘住,一步也邁不出,大腦“嗡”地空白,只剩滿心恐懼。
身邊這位年約19歲的少年,身姿挺拔,體格健碩。一頭利落短發(fā),在昏黃燈光下泛著柔和光澤。劍眉斜飛入鬢,雙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透著靈動與清澈。高挺鼻梁下,是微微上揚(yáng)的薄唇,帶著陽光的氣質(zhì)。
此刻,少年察覺到顧歡宇的異樣,臉上滿是疑惑。他微微低下頭,目光緊緊鎖住顧歡宇,眼中寫滿擔(dān)憂,關(guān)切地問道:“歡宇,怎么了?”聲音猶如春日里的微風(fēng),清爽且溫暖,在這寂靜昏暗的走廊里輕輕回蕩。
“沒事,小辰,我們快走吧?!鳖櫄g宇的聲音微微發(fā)顫,像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話一出口,他便急切地拉住江辰的胳膊,腳步匆匆,他腦袋低垂,刻意回避與厲寒霆的視線接觸,耳尖泛紅,滿心只想著趕緊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場景。
就在顧歡宇拉著江辰,腳步匆匆,剛要經(jīng)過厲寒霆時(shí),一道低沉且不容置疑的聲音驟然響起:“顧歡宇,跟我回家。”那聲音仿佛帶著無形的力量,瞬間穿透了顧歡宇的耳膜,直擊心底。
顧歡宇的身子猛地一顫,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原本急促的腳步戛然而止,拉著江辰的手也下意識地收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他低垂的頭更低了,脊背微微彎曲,整個人像是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在原地不知所措。
“疼疼疼,歡宇你別這樣用力。”江辰眉頭緊蹙,五官因手部傳來的痛感擠在一起。他試圖抽回被顧歡宇緊緊攥住的手,卻發(fā)現(xiàn)顧歡宇力氣大得驚人,只能無奈出聲提醒,眼神中滿是困惑與無辜。
厲寒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發(fā)出一聲輕笑,那笑聲冰冷刺骨,“你就跟這么蠢的人在一起?”話語中滿是不屑,眼神如刀,先是掃過江辰,隨后又落在顧歡宇身上,似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看穿、碾碎。
江辰聽厲寒霆這么說,不僅沒生氣,反倒撓了撓后腦勺,露出一抹憨厚的傻笑。“我確實(shí)有點(diǎn)笨,朋友們都說我缺根筋”他大大咧咧地說著,絲毫不在意厲寒霆話里的輕蔑,那純真的模樣,仿佛完全沒意識到此刻氛圍的緊張。
顧歡宇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怒火,毫不畏懼地瞪著厲寒霆,一字一頓地說道:“厲寒霆,他只是個孩子,你不能傷害他!”那目光仿佛兩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厲寒霆,充滿了護(hù)犢般的堅(jiān)決,似乎只要厲寒霆敢有任何舉動,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阻攔。
“怎么?心疼你的小男朋友了?”厲寒霆輕笑著,語調(diào)戲謔,眼中卻透著絲絲寒意。
顧歡宇氣得臉色漲紅,雙手緊緊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怒視著厲寒霆吼道:“厲寒霆,你別太過分,他只是我的朋友!”帶著他滿腔的憤怒。
旁邊的江辰一臉茫然,又撓了撓后腦勺,一頭霧水地問:“你們在干什么?。俊彼宄旱难劬飳憹M困惑,完全沒搞清楚眼前劍拔弩張的狀況,單純的模樣與緊張氛圍格格不入。
顧歡宇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里滿是疲憊與無奈。他輕柔地抬起手,摸了摸江辰的頭,動作里透著安撫,全然把江辰當(dāng)成孩子哄著:“小辰,聽話,你先回去吧,我跟這位叔叔有事情談?!?/p>
江辰卻一臉堅(jiān)定,腦袋一梗:“那怎么行,我看你好像很討厭他,我走了,你怎么辦。放心吧,我會保護(hù)你的。”說罷,他還往前跨了一小步,將顧歡宇稍稍護(hù)在身后,一副要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架勢,盡管身形在厲寒霆面前顯得有些單薄。
“江辰,聽話,回去!”顧歡宇語氣堅(jiān)決,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他雙手輕輕卻有力地推著江辰,將他往房間里送。
江辰還想掙扎,卻抵不過顧歡宇的堅(jiān)持,被緩緩?fù)七M(jìn)房間。就在門即將關(guān)上的瞬間,江辰大聲喊道:“要是他欺負(fù)你了,一定要叫我!”聲音里滿是擔(dān)憂與關(guān)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