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刺殺吳超那天算起,整整一個月的光陰如同利刃,深深鐫刻在陸川的靈魂深處。這三十個晝夜,對他來說宛若一場無盡的煉獄。身體上的傷痛固然難熬,但更讓他心如火燒的,是黑手黨高層始終杳無音信。這意味著,他傾注了整整一個月的心血與等待,最終卻如石沉大海,連一絲漣漪也未能泛起。而今,面對上級接踵而至的質(zhì)問,陸川只覺胸中積壓著千斤重擔,無處排解,幾乎將他壓垮。然而,就在某個尋常的清晨,一抹微光悄然穿透連日的陰霾,為他帶來了久違的希望之機。
一天清晨,周海星撥通了陸川的電話,隨口提了個開車的任務。陸川起初并未多想,只當作一次尋常差事。然而,當周海星提及乘客是教父之子王煜時,他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一下,仿佛空氣都凝固了幾秒。這個名字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湖心,在陸川的記憶深處激起層層漣漪。王煜……高中時最好的朋友,那個陪伴他度過無數(shù)個日夜的人。在父母驟然離世、奶奶撒手人寰后,正是王煜一家伸出援手,資助他完成了學業(yè)。而臨別之際,王煜又塞給他十萬塊,那筆錢不僅幫他邁進了警校的大門,更成了支撐他繼續(xù)前行的動力。然而命運弄人,如今再見舊友,卻已是截然不同的立場。曾經(jīng)并肩而行的少年,如今卻可能拔槍相向——這份復雜的情感讓陸川胸中百感交集。帶著這樣的思緒,陸川沉默地掛斷電話,踏上了駛往機場的路途。窗外景色飛逝,可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遠方,似乎試圖從記憶與現(xiàn)實之間找到某種平衡點。
一個小時后,陸川抵達了機場。他步履匆匆地走到出站口,高高舉起一塊寫著“王煜”二字的牌子,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不斷穿梭,試圖捕捉那個記憶深處的身影。就在這時,一個戴著墨鏡、衣著時髦的青年映入眼簾。盡管歲月似乎改變了太多,但陸川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那正是王煜。他連忙興奮地揮舞起手中的牌子。而王煜顯然也早已發(fā)現(xiàn)了陸川,他快步穿過人群,朝陸川跑去,因奔跑而微微喘著粗氣,卻掩不住滿臉的喜悅:“陸川!我剛剛一眼就看到你了!”陸川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我也是啊……六年沒見了。”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與重逢的欣慰。他輕輕拍了拍王煜的肩膀,“行了,別站著說話了,我們走吧?!蓖蹯宵c點頭,回應道:“走。”聲音雖簡短,卻飽含久別重逢后的溫暖與踏實感。
走到車前,陸川為王煜拉開了車門。王煜嘴里連聲推辭:“不用,不用?!笨缮眢w卻很誠實地滑進了車內(nèi)。陸川只是淡然一笑,坐上了駕駛位。 “你應該還記得我家在哪吧?”王煜笑著問道。 “江寧山莊,這我能忘嗎?”陸川回以一笑,語氣輕松自如。 “哈哈,不過你怎么給我家當起司機了?”王煜調(diào)侃道。 “唉,沒辦法,生活所迫啊?!标懘▏@了口氣,語調(diào)中帶著幾分戲謔。 “生活所迫?看來沒我這個王公子,你陸川還真混不出名堂?!蓖蹯弦琅f掛著那熟悉的笑容,聲音里透著一股子老友間的默契,就像當年在學校時一樣。 “是是是,沒了您王公子,我陸川這輩子都得在泥地里打滾?!标懘ò腴_玩笑地回應。盡管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2190天,但兩人之間的友誼卻絲毫未減,甚至比從前更加深厚。
“對了,你是專職司機,還是兼職?”,“我現(xiàn)在,在家族就是一打雜的。”陸川有些自嘲的說到?!澳悻F(xiàn)是在跟誰做事?”,“周海星?!标懘ɑ卮鸬?。“周海星?是不是那個管白海會所的?”王煜有些疑惑。“是,他就是個混蛋!”一想到周海星對自己說話的語氣,陸川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昂昧耍磥砟闶芸嗔?。不過我回來了你就不會受苦了,跟我一起干吧我回來就是為了家族?!蓖蹯系恼Z氣依舊和上學時一樣,但也成熟了很多?!昂?,我跟你干?!闭f著說著就已經(jīng)到了江寧山莊這一排排中式風格的別墅都是王家的雖然陸川不是第一次來,但還是大受震撼。車子開到王家,王煜從車上來對駕駛位上的陸川問到“進去坐坐嗎?”,“不了,一會兒周海星又要給我打電話了?!?,“那好吧,不過你明天就不用再到他那去了,明天我給你打電話,直接就到我這里來?!?,“好,謝謝你了那我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