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窗透數(shù)條斜月。
王楚欽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zhuǎn)反側(cè)。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浮現(xiàn)著以前的回憶。
王楚欽嘖,有什么忘不了的?
他小聲地嘀咕著,語氣中帶著一絲倔強(qiáng)與不甘,可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過去的某一年。
祝云瀟,祝云瀟……自從她回到京北,不,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從他知道她要回京北以來,他平淡如水的生活才開始泛起漣漪,生活里到處充斥著這三個字。
他原以為自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現(xiàn)在看來,怕是未必。
此刻的他,躺在床上,在這靜謐的夜里,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對祝云瀟的感情,遠(yuǎn)比想象中要深刻得多。
他們相識九年,有過太多珍貴絢麗的回憶,那些一起揮灑汗水,一起刻苦訓(xùn)練,一起嬉戲打鬧的日子……還有第一次確定關(guān)系的那個雨夜,她那個主動又略帶青澀的吻。
王楚欽的心猛地一顫,一種難以抑制的悸動涌上心頭。
他不得不承認(rèn),無論時間如何流逝,無論他在人生的旅途中遇見多少形形色色的人,能夠讓他念念不忘、刻骨銘心的,始終只有祝云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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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瀟還在睡覺嗎?”
“那別叫她了,讓她好好休息吧。沅沅你去把玄關(guān)那里拖一下,剛才你爸弄臟了。”
客廳里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透過房門的空隙傳進(jìn)來,祝云瀟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幾句對話。
睡意朦朧間,她想到昨天歐靜沅說她爸媽今天回到家,懸著的心又放下來了,接著翻了個身,又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這幾天在歐靜沅家里養(yǎng)病,基本上啥也做不了,每天就這樣吃了睡,睡了吃。
這種豬一樣的生活對于以前天天都被媽媽和教練壓著早起練游泳的祝云瀟來說是種愿望。只是沒想到,現(xiàn)在“夢想成真”了,心里卻又不那么想了。
祝云瀟這一覺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此時,客廳里一派忙碌而又溫馨的景象。歐父歐弘新正在廚房里一邊哼著有點(diǎn)年代感的歌一邊揮著鍋鏟翻炒著鍋里的菜。歐母甘曼冬坐在小板凳上一邊擇菜一邊和來串門的鄰居聊家長里短,不過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歐靜沅呢,則拿張厚實(shí)的毯子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一樣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躺在沙發(fā)上追劇。
祝云瀟阿姨,你們回來啦?
祝云瀟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扶著墻,慢吞吞地走出來。甘曼冬看見她這么辛苦的樣子,趕緊把手里的菜丟了過來攙扶她。
甘曼冬和鄰居阿姨合力把祝云瀟扶到沙發(fā)上坐著,她看著祝云瀟打了石膏的腿,憂心忡忡地問: “哎喲,這咋摔的?。窟@腿包的……”
祝云瀟下班路上被快遞車上的快遞砸的。還好,問題不大,就是骨折了。
祝云瀟語氣平靜,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那天遭受的巨大疼痛早已煙消云散,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你媽看見了肯定得嗷嗷哭,傷成這樣?!备事瑢⑿谋刃牡卣f。說到傷心處,她有些惋惜地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