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修復清光（九）

周深跪坐在千年櫻盤虬的樹根上，指尖懸停在清光零散的碎片上方三寸。那些本該永遠沉寂的刀鋒殘片，此刻正隨著他呼吸的節(jié)奏泛起微光——每一片都映著不同時空的投影。

"您真的要做成容器嗎？"三日月透過周深的眼眸看見了一望無際的天空。周深笑著拿著三日月的太刀，隨后映著月華的刃尖抵住自己的心前，三日月有些顫抖的壓著手中的刀不讓刀尖傷到周深。

"以異世之魂為熔爐，稍有不慎便會......"三日月心中駭然卻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周深的所有動作。

"不是熔爐，是共鳴。"周深突然抓住三日月的刀刃按向心口，鮮血滲入刀紋的瞬間，所有刀劍瞳孔驟縮——他們同時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真相：那個折斷清光的審神者將清光最核心的碎片撒向時空亂流時，有束來自現(xiàn)世的星光裹住了核心碎片。

鶴丸大笑著撕開衣袖，手臂內(nèi)側(cè)赫然嵌著塊清光的刀鐔碎片："難怪我總夢見雪地里撿到星星！"更多刀劍掀開衣襟，燭臺切肋差上的缺口填著清光的刃尖，歌仙筆桿里藏著半枚刀紋，就連博多的錢幣也熔著星點碎鐵。

安定顫抖著捧出懷里的糖紙，碳字在月光下竟顯露出隱藏的符陣。當周深將帶血的指尖按在"櫻花"二字時，所有碎片突然浮空而起，在夜空中拼湊出殘缺的刀形——缺口處流轉(zhuǎn)的正是周深體內(nèi)引渡的暗墮能量。

"原來如此。"壓切長谷部突然斬斷左臂，機械義肢內(nèi)掉出清光的目釘，"那些渣滓以為把清光殿分成三百份就能永絕后患，卻不知我們每個人都在本能地收集他。"

周深開始吟唱，并把衣服上一直佩戴的胸針扔了在了上空。這次沒有撕裂時空的強光，只有細雨般潤澤萬物的呢喃。他透明的身體逐漸凝實成星沙構(gòu)筑的形態(tài)，那枚胸針指引著每一粒星塵都嵌著片清光的碎刃。當安定含淚將糖紙拋向刀陣時，驚人的共鳴發(fā)生了——歷任審神者施加的契約烙印從眾人體內(nèi)剝離，化作黑火想要焚毀刀身，卻被星塵裹挾著填入清光的裂紋。

"這才是真正的修復..."三日月看著自己狩衣上燃盡的契約灰燼，"不是消除傷痕，而是讓傷痕成為重生的骨血。"

清光的本體在晨曦中凝結(jié)成型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刀身布滿蛛網(wǎng)般的金紋，那是周深用歌聲與真心包滿友情的軌跡；赤色柄卷纏著安定的發(fā)繩，鶴丸的星塵在刀鐔上凝成新月，長谷部獻祭的臂骨化作刀莖，周深因為用信仰力過度頭發(fā)化為了銀發(fā)其中的一縷銀發(fā)正融在刃尖。

刀劍落地的脆響，打破了四周仿若凝固的寂靜。濃稠的霧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緩緩撥開，一道虛影，從那朦朧之中緩緩浮現(xiàn)。

只見一位少年模樣的付喪神，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出來。他俏皮地歪著頭，左眼是清光標志性的赤瞳，熱烈而張揚；右眼卻仿若藏著無盡星河，正是周深眼眸中那獨特的璀璨?！把?，讓大家久等了呢?！彼穆曇羟宕鄲偠?，帶著一絲俏皮的尾音，隨后，纖細的指尖輕輕拂過仍有裂痕的脖頸，那里纏著歌仙題詩的繃帶，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安贿^有些碎片還在其他時空流浪，要麻煩主君帶我去找回來哦?！?/p>

此時的周深，身體還因之前的消耗而虛弱不堪，腳下一個不穩(wěn)，踉蹌著跌進了柔軟的櫻花堆里。在身體恢復實感的瞬間，他下意識地看向掌心，發(fā)現(xiàn)多了枚清光核心碎片化的耳釘，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壓切長谷部氣急敗壞的喊聲：“清光！把主上的胸針還給主君！那不是給你當配飾的！” 周深聞聲望去，只見清光的手上正緊緊攥著自己剛剛?cè)舆M去共鳴的信物——周深一直佩戴的星星形狀的銀質(zhì)胸針，此刻卻被清光珍重的戴在身上，一副這本是我的東西的愜意模樣。

"這就是您要的奇跡。"三日月扶住差點摔倒的周深，把手鄭重的放在周深顫抖的掌心，"用三百年的傷痛作經(jīng)線，異世星辰為緯線，織就的救贖。"

晨霧散盡時，眾人看到清光蹲在池塘邊，正把周深昨夜掉的頭發(fā)編進安定的辮子。當他轉(zhuǎn)頭露出含笑的淚痣時，櫻花恰好落在那道橫貫臉頰的金紋上——那是所有傷痕開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