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此生往后平安順遂?!?/p>
〈莊之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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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黃的燭火下,素藍裙衫的姑娘端坐在桌案前,眉頭微皺,手中狼毫遲遲不落筆。
莊之寧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問,想要說,可真正準備落筆那一刻卻又不知該從何處下筆。
近來身體安康?
冬夏可有不適應之處?
在軍中可有受到為難?
莊之寧都想問,可有平白怕惹的莊之行在冬夏分了心。
最后挑挑揀揀最后竟然也不過短短一句“一切安好,兄長勿念”。
開年之際。
藏海作為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工部侍郎也在此次編纂國史之列,持續(xù)數(shù)日都不可歸府。
也是他從含章殿拿出癸璽唯一的機會。
近兩日,京中微風和煦,風和日麗,是京中官家小姐最愛的踏春日。
莊之寧挽起了婦人發(fā)髻,外頭的日光透過窗檐落在屋內(nèi)相對而立的璧人上。女子一身藍色衣裙正幫著對面正紅色官袍的郎君整理披風。
是那日藏海借給莊之寧那件。
“枕樓新上了一出戲,藏大人若是有命便陪我去瞧瞧?”
她慣會挖苦。
藏海垂眸看著眼前替自己整理衣袍的妻子,她的眉眼溫和,抬頭望向他時總有些許不宜察覺的關(guān)懷。
他抬起手,將女子摟緊自己的懷抱。
女子實在有些清瘦,寬大的外袍幾乎就將她整個人籠罩自己懷中。藏海將自己都下巴磕在她的發(fā)頂。
“等我回來?!?/p>
那時的藏海也曾想過他們?nèi)蘸蟮纳睢?/p>
夜深人靜之際,他的妻子會給他留一盞暖黃的燭火。清晨上朝之際,他的妻子會替他整理外袍。
歲月靜好。
…
藏海困在皇宮這段時日,莊之寧也收到了莊之行的信件。
“近來一切都好?!?/p>
她并未在信件上提及,可莊之行仍舊都明了。
“冬夏天寒,待兄長立下戰(zhàn)功再將你接過來?!?/p>
冬夏有莊家兄妹二人最為美好珍貴的回憶,每一寸草地,每一寸空氣都彌漫著曾經(jīng)那些已經(jīng)漸淡的記憶。
“藏海對你可還好?”
想來這是莊之行最為想問的問題。
他那時離開的匆忙連妹妹最后一面都尚未來得及見上。一夜之間莊家僅剩孤苦伶仃的兄妹二人,他遠離京城,唯有他可憐的妹妹留在吃人的地方。
藏?;蛟S有情,可他們之間相隔太多。
莊之寧握著信紙的指腹用力的有些發(fā)白,信件上的內(nèi)容并不多,寥寥幾句,大多數(shù)還是在關(guān)心她。
“收起來吧,容月。”
也算是她寥寥無幾的掛念了。
“嘣——嘣——”
“嘣——”
一簇簇絢麗的煙火在夜空中炸開,幾乎將黑夜亮成白晝。
容月跟在莊之寧身后站在院子里仰頭看向夜空中炸開的一簇簇絢麗煙火。
“今年的煙火怎的這么多?”容月有些不適的閉了閉眼,忍不住問。
前幾年她們?nèi)栽诰┏菚r也從未像今日這般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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