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靈和尉遲楓拉著尉遲念的手,一邊往走了好一陣,幾人終于要到正廳。
尉遲念還是有些緊張,手心微微出汗,腳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些。
尉遲靈察覺到女兒的異樣,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撫道:
尉遲靈念兒,莫緊張,他們都是你的親人,盼著見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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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到正廳,便遙遙望見幾個身影站在廳前。
正是尉遲恭、沈知春、燕鶴和尉遲宴。
尉遲宴攥著衣角在廊下來回踱步。
地上忽輕忽重的影子泄露著少年焦灼的心緒。
尉遲宴眼尖,一眼就瞧見了向他們走來的幾人,忍不住大喊:
尉遲宴是妹妹!
他聲音里滿是興奮,甚至帶了幾分顫抖。
尉遲恭幾人也明顯很緊張,目光緊緊盯著尉遲念,生怕她會嫌棄他們。
尉遲念幾人終于走到了正廳前。
都忍不住感嘆,太像了!
尉遲恭幾人一瞧見尉遲靈和尉遲楓中間的尉遲念,眼睛都亮了。
尉遲念的眉眼間有著尉遲家的影子,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和尉遲靈年輕時一模一樣。
沈知春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尉遲念有些緊張地看著面前的幾人。
她從未見過他們,但他們的眼神無疑是讓她感到親切的。
她微微低下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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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為了見尉遲念,尉遲恭和沈知春兩位平日里節(jié)儉的老人硬是叫人裁了幾身新衣。
他們挑來挑去,試了好幾套,生怕孫女見到他們倆會嫌棄。
最后,尉遲恭選了一件深藍色的長袍,沈知春則穿了一套暗紅色的長裙,料子都是上好的綢緞,顯得格外莊重。
燕鶴為了見女兒,也裁了新衣。
他平日里雖也講究穿戴,但今日卻格外用心。
拉著兒子尉遲宴試了好幾身衣服,最終敲定了一身白衣,上繡著幾枝梅花,顯得既雅致又不失溫柔。
尉遲宴為了見妹妹,平日里穿的本就花枝招展的他,今日更是穿成了一只鮮艷的公雞。
他選了一件繡滿金線的紅色長袍,腰間還系了一條鑲著寶石的腰帶,整個人看起來格外耀眼。
那張肖似母親的面龐天生帶笑,眼尾微微下垂的弧度總透著幾分少年稚氣。
唯有當他低頭把玩腰間玉墜時,鴉羽般的睫毛在下眼瞼投出扇形陰影,將流轉(zhuǎn)的眸光遮掩得晦暗不明。
幾人的穿著讓尉遲靈和尉遲楓忍俊不禁。
尉遲念瞧著,忽然想起幼時見過的商隊里,那些趾高氣昂的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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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尉遲靈和尉遲念開口,幾人便一擁而上。
尉遲宴仗著身子靈活,整個人如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率先抱住妹妹,哇哇大哭。
他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將這些年積攢的思念一股腦兒傾瀉出來。
雙臂箍得死緊。
少年的眼淚砸在妹妹烏黑的鬢發(fā)間。
喉間嗚咽像是受傷的小獸。
尉遲宴妹妹,我是哥哥!
尉遲宴我叫尉遲宴!
尉遲宴你終于回來了??!
尉遲念一瞬間流了淚,纖細的手指攥住兄長背后的衣料,哽咽著叫道:
尉遲念哥哥。
尉遲宴聽了這聲哥哥興奮不已,呆呆地傻笑起來。
又慌忙用袖子去擦妹妹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