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春水將玥卿渾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他們并排坐在天外天最高處,這里能比所有人都先看見下落的第一片雪花,卻也是最溫暖的地方。
玥卿臉上沒什么表情,那雙不在純粹無害的眼眸此刻平靜地看著遠(yuǎn)方。
從這里看,可以看見遙遠(yuǎn)的天啟城,那里曾經(jīng)是她的家鄉(xiāng),只可惜她一輩子也回不去了。
玥瑤一走了之后,她經(jīng)常來這里,卻從來不允許人跟著。
復(fù)國的執(zhí)念太深,像是她生下來就該背負(fù)的責(zé)任。
她一直以來都將復(fù)國當(dāng)做自己活下去的方向,她不認(rèn)為自己走入了歧途,也從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雪已經(jīng)下得小了,遠(yuǎn)方的春天快要來了。
玥卿有些累了,她垂眸看了眼被人十指相扣的手,眼底閃過什么。
她將頭輕輕靠在南宮春水肩膀上,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僵硬一瞬的身體。
一時之間兩人都默契得沒有說話,四周安靜得只能聽見有雪飄落的聲音。
“南宮春水,我冷?!鲍h卿突然開口。
南宮春水動手將人往懷里攏了攏,讓她貼近自己。
“不夠?!?/p>
玥卿抬起眼看他,漆黑的看不清情緒的。
知道玥卿不是真的冷,南宮春水松了口氣。
下一秒,一抹冰涼又柔軟的唇瓣貼上他。
南宮春水微微瞪大眼睛,身子緊繃到不知道如何動作。
終于他伸手輕輕摟上玥卿的腰身,低下頭方便玥卿親吻。
除了漫天飄雪落下的聲音之外,兩人聽見了對方熾熱滾燙的心跳聲。
玥卿是第二天才聽說葉鼎之昏迷的消息。
也不知他是如何掙脫開鐵鏈的,反正他將那些人全都?xì)⒘?,然后在雪地里躺了一整夜?/p>
等早上莫棋宣找到他時,他已經(jīng)快凍僵了,臉上的血液讓他看起來更為狼狽。
玥卿細(xì)細(xì)地聽著,聽完后只問了一句,“人還活著?”
莫棋宣垂眼點了點頭,“已經(jīng)讓司空長風(fēng)去看過了。”
玥卿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喝完南宮春水親手煎好的安胎藥,她不緊不慢地擦了擦嘴。
“走吧,去看看。”
葉鼎之被關(guān)在了之前囚禁玥卿的那個囚牢里。
他躺在潮濕的草墊子上,臉上毫無血色可言,嘴角泛著青,就這么一動不動地被擺在那里。
如果不是莫棋宣提前告訴自己他還活著,玥卿大概會以為他死了。
莫棋宣的人替她打開牢門,想要將葉鼎之弄醒卻被玥卿攔下。
“你出去吧?!?/p>
莫棋宣動作一頓,還是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臨走前他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對一切一無所知的葉鼎之。
再怎么說,葉鼎之的確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玥卿垂眼看著葉鼎之被包裹起來的雙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血肉模糊。
她眼也不眨地一腳踩了上去。
原本還算潔凈的白布瞬間被鮮血侵濕,刺鼻地血腥味撲散開來。
玥卿一聞到這味就忍不住犯惡心,胃子里像是著火了般難受,但她依然不肯抬腳,然而更用力了。
葉鼎之是被硬生生疼醒的。
細(xì)細(xì)密密地汗如豆粒般從他臉上,脖子上滑落,他疼得連牙也跟著顫抖,臉上白的幾乎快要透明。
看見他醒了,玥卿臉上終于帶了笑。
“痛嗎?”
葉鼎之抬起眼看她,卻倔強(qiáng)得不肯吭一聲。
玥卿看清了他眼底明晃晃的恨意,只換來玥卿嗤笑一聲。
“恨我?”
“葉鼎之,你怎么能恨我呢?我不欠你的,這是你的自找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