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一只鷥隼從人們的上空劃過,速度極快,一眨眼的功夫,瞬間就消失不見了,看守士兵們以為看花了眼。
皇宮內禁止鳥類飛行,以免出現(xiàn)有內奸向外傳送消息,一般都會種植鳥類的克星--藤漆樹,這種樹開花時,花粉會彌漫在空氣中,這種花粉進入人體內,一般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但鳥類不同,鳥類若是在皇宮空中飛行,這種花粉就會附著在鳥類的羽毛上,藤漆樹花粉幾乎對所有鳥類的神經系統(tǒng)都有毒害作用,使其無法保持身體平衡,難以正常飛翔,飛的越快,當場斃命都有可能,因此士兵對于剛剛的鷥隼,只會以為是幻覺。
而方寂也是在一次偶然中發(fā)現(xiàn),藤漆樹花粉對鷥隼沒有影響。于是她坐在車上,命鷥隼先行一步到皇宮,看看皇宮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意料之中的,皇宮里的侍衛(wèi)變得比平常多了兩倍不止,像是在找尋什么人。
鷥隼停在一棵枝葉茂盛的樹上,看著下面的人,大腦里的畫面實時傳到方寂的腦海里,方寂可以清晰的聽到下面人的討論。
“最近幾天怎么這么多人???”
“???你還沒聽說嗎?卡萊絲公爵最近突然消失了,哪里找不到她。據(jù)說是從那次宴會之后,就再也見不到人了,這不,這幾天搜查組來來回回都快把皇宮翻遍了?!?/p>
“要我說啊,她不是經常這樣嗎?說不定這會兒在哪里快活瀟灑呢?!?/p>
“哎,不可能的,你沒看搜查組都出動了嗎?肯定是有什么證據(jù),只是咱們不知道而已?!?/p>
“對吼,這么說,卡萊絲公爵是真的消失了,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就是說啊,更何況,那人還是公爵閣下,是皇帝的近親,能不重視嗎?還有啊,聽說卡萊……”
“咳咳,別說了,管事的來了,趕緊干活?!?/p>
畫面中一個穿著不同于普通仆人的胖子走向人群,討論聲立即停止,交頭接耳的幾人也趕忙散開。
對于卡萊絲公爵失蹤一事,方寂最清楚不過了。
鷥隼見沒什么可聽的,又飛去了其他地方,樹林房右處狹小靜謐的小巷里,中間站著兩人,穿著打扮看起來像是侍衛(wèi),但兩人的動作怪異。四肢行動僵硬,雙眼無神,走起步來緩慢,像是行尸走肉般毫無意識。
鷥隼只是匆匆掃過一眼,沒太在意。小巷里的一幕也投射到方寂的大腦里,雖然奇怪,但目前最重要的,是確認皇帝是否還在。
鷥隼來到皇宮中最奢華宏大的寢殿,門口有重兵把守。突然,“嗖”的一聲,一只鋒利且迅速的飛箭朝鷥隼飛去,但不論多快,在隼類的眼中,箭在空中的飛行速度還不及自身速度的四分之一,輕而易舉的,鷥隼躲開了這只箭。
方寂心里“咯噔”一聲,眉頭微皺,暗道:“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會?”方寂心里有股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鷥,回來?!狈郊畔蝥凍老逻_命令撤退。
鷥隼聽從主人的話,立馬返回,可是來不及了,就在方寂下達命令的后一秒,無數(shù)飛箭朝鷥隼飛去,密密麻麻,湛藍的天空充斥著黑央央的利箭,它們以勢不可當?shù)募軇輿_向鷥隼,阻斷了它的退路。鷥隼不停的躲避著,在眾多飛箭的間隙中穿行,滿空的箭,卻也無一支能夠射中空中靈活的鷥隼。
方寂內心的不和諧感達到了頂峰?;蕦m這種建筑繁密,過道緊窄的地方,是極其不利于弓箭手作戰(zhàn),大多都是帶刀侍衛(wèi),或者手持武器的高手,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大量的弓箭手?
此時,一位弓箭指揮使似乎收到了什么指示,命令手下人在箭的尾端裝上輕便的小球塊。當鷥隼再一次側身躲過箭頭時,和尾端的小球擦肩而過,感受到鷥隼溫度的小球塊,“彭”的一聲,瞬間就炸了。
“嗷”鷥隼發(fā)出痛苦的呻吟,它的翅膀被炸傷,無法保持自身平衡,一直往下墜落,然而,禍不單行,“撲哧”一聲,一支箭穿透鷥隼的另一只翅膀。
方寂這邊,大腦里的實時畫面斷了,而她的心口一疼,額間邊布冷汗,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流出鮮血。精神體重傷,主人承擔的反噬也會很重。
緩過疼痛后,方寂抬手擦去嘴角的鮮血,望向窗外的天空,心下了然:“似乎,沖我來的?”
別墅里,自從方寂走后,蘇泯回到廚房,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本來廚藝就不是很好了,稍微一走神,已經燒壞好幾個菜了。
看著一垃圾桶被燒糊了的菜,蘇泯頓時沒有在想做下去的欲望。剛想走出廚房,“哐當”一聲,垃圾桶突然被帶翻了,她手忙腳亂的收拾著,但越弄越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就是很急躁。
媳婦兒不會出什么事了吧?發(fā)個信息問問好了。關心的信息一經發(fā)出,瞬間得到了回應,收到方寂沒什么事的消息時,蘇泯心里的恐慌也絲毫沒有壓下去,她倒了杯水給自己,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安慰自己,只要把菜做好,媳婦兒就會回來的。
蘇泯不斷調整自己,想盡快把菜給完成掉,但做飯本就是一項得耐的住性子的活兒,越是難以靜下心,那么做出的飯越不盡人意。
在蘇泯第三次將一盤菜炒糊了之后,她眼眶微紅,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淚水不受控制地跑出,獨自一人站在廚房中間,哭了,望了望四周,那個可以傾訴自己委屈、包容自己錯誤的人,又不在了。
一旁的小貓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用爪子撓沙發(fā),似乎那是個貓抓墊,將沙發(fā)撓爛了也不罷休,甚至還動口咬上去。
“彭”,鷥隼被粗暴扔進一個金色鳥籠里,白色的羽毛上多了片鮮紅色,鮮血把鳥籠的側壁和底部也染紅了,鷥隼躺在里面一動不動,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它想回到主人的精神海里,但不管怎么努力,都無法脫離這個籠子,最后還是因疼痛和失血過多而昏迷了。
在它昏迷期間,一個身著紫色斗篷,帶著黑色面具的女人,彎下身打量著它,一旁的侍衛(wèi)恭敬地在旁邊待命,如果方寂在這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侍衛(wèi)的模樣和剛剛在樹林房小巷里侍衛(wèi)的狀態(tài)一模一樣,像被操縱的傀儡般,神志不清。
女人涂著紫色指甲油的修長手指輕輕敲擊著鳥籠,似是逗弄般的碰了碰鷥隼。鷥隼特別重視自己的羽毛,平常都不準任何人觸碰,一旦觸碰,絕對會反咬回去,但現(xiàn)在,它連從昏迷中醒來都費勁。
這時鳥籠旁邊走來了只深黑色的蝎子,慢慢地靠近鳥籠中的鷥隼,那雙粗鉗狀的觸肢夾住鷥隼的兩只翅膀,將其抬起,左右查看,隨后看向那紫衣女人,只見那女人點了點頭,隨后便走了,徒留下黑蝎和鷥隼獨處。
此時,整個皇宮氣氛稍顯怪異,平日里晚上十點才關閉的宮門早在下午兩點就關閉了,皇帝的房間中,本應是這個房間的主人,此刻卻倒在了地上,眼睛直直地瞪著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他平時最不討喜的三女兒,也是深受百姓喜歡的三公主:“夙惆,你這是要做什么?造反嗎?”皇帝怒火中燒的問道。
夙惆咧開嘴,笑嘻嘻地說:“父皇,您猜對啦,就是造反哦~”
“胡鬧?。∧阍趺锤?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外面的人都撤了,否則,你會后悔的?!被实勖鎺?,雙眼猩紅,臉色比鍋底還黑。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平日里總是乖巧可愛的三女兒,居然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后為皇帝產下三子,但因底子不好,不久后就撒手人寰。
那三子,兩男一女,大兒子為alpha,而其余的均為omega。大兒子文武雙全,德才兼?zhèn)?,是公認的優(yōu)秀儲君人選,十四歲就上了戰(zhàn)場,立下戰(zhàn)功赫赫,對待戰(zhàn)士軍民,就像對待自己的家人一樣關心。但不幸的是,在二十歲那年,被雨絨國的一位將領偷襲,身死道消,皇帝悲痛不已,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將雨絨國夷為平地。
在那之后,二兒子被認命為繼承人,即使二兒子是個omega,皇帝也絲毫沒有任何AO偏見,打算將他培養(yǎng)成一名稱職的皇帝,每日議事,都讓他在旁觀聽,學習觀摩,下朝之后,對他的功課檢查更是親力親為,每日功課都必須親自過目,即便有時二兒子身體不適,也必須帶著的當日功課,讓他檢查,不得有一絲懈怠。
但三女兒一直都是被他忽略的對象,他對這個女兒不怎么關心,如果不是二兒子老是提到和妹妹去了哪兒玩,做了什么,他壓根兒不會記得有這么個女兒,對于三女兒老是找二兒子玩鬧,也是十分不喜,因而總是訓斥她。
聽到皇帝這番話,夙惆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笑聲詭異,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敢?我為什么不敢啊?父皇不覺得您說這話,太搞笑了嗎?”
皇帝看著面前笑得合不攏嘴,絲毫沒有公主儀態(tài)的三女兒,眼里的鄙夷更是明顯。
夙惆抽出旁邊侍衛(wèi)的刀,一邊走一邊笑臉相迎,“噗哧”一聲,毫不猶豫地插在皇帝的胳膊上,眼里盡是涼意,鮮血順著地板流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被实勖嫒菖でШ柯曧憦卣麄€房間,他想要抬起另一只手,但無法做到,被夙惆下了毒的他,此刻全身不能動彈。
皇帝面龐膨脹成紫色,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喘著粗氣,狠狠地盯著夙惆,咬緊嘴唇,舌尖嘗到鮮血的味道,但仍然不松口。
“父皇啊,您看看,這下我敢了嗎?”夙惆看著自家父親痛苦的臉色,臉上的雀躍,是怎么都壓抑不住。
“混賬,你……啊啊啊啊啊啊--”皇帝話還沒說完,夙惆面不改色,微笑著將刀從血肉中抽出,在狠狠地,照著原來的口子插入。
“哈哈哈哈哈,兩次都插到了父皇的骨頭了,父皇喜歡嗎?”夙惆的笑容帶著無盡的瘋狂,就像一個被壓抑久了的惡魔,終于在地獄中解脫。
“父皇啊~,您先搞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在開口吧,不然我會誤認為你有那方面的癖好,是在故意引我對你做你喜歡的事情?!辟磴靶Φ渺t腆可愛,但皇帝卻感覺被什么毒蟲蛇蟻包圍的感覺,心里恐懼不已。
瘋子!!真是個瘋子?。?!以前怎么就沒察覺到,自家后院里住了個瘋子。
皇帝喘著粗氣,全身顫抖,畏畏縮縮地開口道:“你,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不就是對你忽略了一些,你至于這樣啊啊啊啊啊--”
皇帝的話還沒說完,夙惆的臉色似乎因為聽到“忽略”這兩個字眼瞬間不再笑容滿面,而是變得陰狠毒辣,迅速拔出插在胳膊上的刀,這一次不再是按原來的口子插入了,而是直接插進了皇帝的眼睛里。
“忽略了一些?忽略了什么?你以為我想得到你的關注嗎?你可真是自戀啊老不死的?!闭f著,握著的那把刀在眼睛里旋轉起來,皇帝想要阻止她的行為,奈何全身都動不了,只能無助的哀嚎慘叫,被動接受這滔天的痛楚。
不多時,皇帝痛得暈了過去,但夙惆還在轉動著手里的刀,瘋魔似的,無法停下。
突然,房門被打開了,那個穿著紫色斗篷的女人走了進來,看著面前這血腥的一幕,沒有絲毫表情,她徑直走向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兩杯水,一杯給自己,一杯放著。
等她差不多喝完的時候,那邊的夙惆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失力地松開了刀,恍恍惚惚地坐在那個女人旁邊的椅子上,開口道:“我也要喝?!?/p>
“桌上,自己拿?!迸酥噶酥缸郎系牧硪槐?,手撐著頭,看向夙惆,羨慕道:“年輕真好,做什么都這么有活力?!?/p>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魅力所在,年齡只是個數(shù)字而已,做你自己就很好?!辟磴奥勓孕α似饋?,像瞬間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復剛剛的狠厲,變得開朗有禮起來,她拿過桌上的另一杯水,禮貌地感謝。
女人認同地點了點頭,隨后指了指地上的人,隨后開口道:“還有什么要說的嗎?不然我就帶走了?!?/p>
夙惆猶豫了一會兒,語氣溫和:“抱歉,我想再跟他待一會兒,算是……給這段血緣關系畫個句號吧?!?/p>
女人若有所思地看向夙惆,理解地點了點頭,隨后拿出一個懷表,遞給夙惆,對她道:“好,但只有一個時辰,不要再情緒激動了。”起身,走到夙惆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人走后,有幾個醫(yī)師走了進來,對躺在地上的人進行了醫(yī)治包扎,隨后又退了出去。夙惆揮一揮手,讓周遭的侍衛(wèi)也都退下。
不久后,皇帝醒了,眼睛和胳膊的痛楚使他不敢隨意動彈,看到面前坐在椅子上發(fā)呆的夙惆,更是不敢開口,怕她又做出什么暴戾的舉動。
他是真的怕了,在他眼里溫順好掌控的人,現(xiàn)在變得暴戾恣雎,喜怒無常,還反過來掌控他,他現(xiàn)在的心里陰影別提有多大了。
“父皇,您說,您這樣是怎么當上皇帝的???就憑您那會說漂亮話的舌頭嗎?”夙惆沉思,隨后嫣然一笑:“其實有時候,真挺想把它割下來的?!?/p>
皇帝瞪大了雙眼看著她,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我大哥不好嗎?”夙惆問道。
皇帝不解,這是在干什么?難道,是在回憶往事?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是個好機會。皇帝見這場面有戲,語氣不復之前的輕蔑,變得和藹起來:“他自是優(yōu)秀的,文武奇才,彬彬有禮,胸有大志,關愛百姓,是儲君的最佳人選?!?/p>
“呵?!甭牭竭@些話,夙惆冷笑道:“是嗎?您真這么認為?不應該是愛搶您的風頭,意圖超越您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存有謀逆之心,死不足惜的孽障么?”
聞言,皇帝臉色慘白,心里“咯噔”一下,隨后神色慍怒,常年身為上位者的他哪容忍得了這等赤裸裸的駁斥,下意識想要訓斥,但對上夙惆冰冷的眼神,剛剛的一幕幕瞬間浮現(xiàn)在腦海中,底氣不足:“這是從來聽來的妖言?我從未這樣想過,夙惆啊,你指定是被奸人蠱惑了,莫要聽信他人讒言。”
皇帝此刻,就像是個苦口婆心的家長,勸誡自己的小孩不要學壞。
“聽信誰的饞言啊,我想想啊,噢,想起來了,是那年大哥以三萬精兵擊退十萬敵軍的時候,我因為太過高興,想找您給我講更多那場戰(zhàn)爭的細節(jié)時聽到的?!辟磴盎貞浲簦f起自家大哥以少勝多時,眼里泛著驕傲自豪的光。
但隨后,那抹光湮滅了:“那會兒我已經十一歲了,已經可以聽懂許多話了,但那時,父皇說的話,我是一個字也沒有聽懂啊。”
說著說著,夙惆就笑了起來,是自嘲的笑:“還是您最厲害了,總是能讓我否認我自己所學的東西。”
皇帝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全身繃緊,仿佛心臟被人狠狠揪住,將他自認為很好的偽裝撕爛,恐懼,驚慌一瞬間襲來。她……她知道了,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看著皇帝在微微顫抖,夙惆笑了:“父皇,抖什么?傷口還很疼么?”
說這句話的時候,夙惆整個人也在發(fā)抖,拳頭攥得緊緊的,拼命壓抑著自己不上去直接將他撕爛。
皇帝的不安漸漸放大,恐懼占據(jù)了他的整個身體。
“剛剛這句話,耳熟嗎?您經常對二哥說的,應該不會忘了吧?”夙惆笑得陰冷,天知道她有多想殺了這個禽獸。
“你……你怎么……怎么,是他?是他告訴你的?不……不可能的。”皇帝被驚得眼睛瞪大。
“砰”,夙惆聽著他的話,一時控制不住,手中的水杯砸向他,直中腦門:“不是二哥和我說的,是我自己發(fā)現(xiàn)的!”
看著他這時候還不知悔改,還敢懷疑她二哥。即使她二哥真的告發(fā)他的禽獸行為,那又怎樣,她二哥不該嗎?
“父皇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隱瞞得很好???嗯?以為不留下信息素就完事大吉了是嗎?是不是還在沾沾自喜?”
夙惆來到皇帝面前,手用力掐著他的脖頸,但語氣卻很平淡“每次二哥從你那里回來,都累的不成樣子。起初我還以為,只不過是功課繁多,直到我從他身上看到那些印子……”
夙惆的情緒開始不穩(wěn)定了,身體止不住的發(fā)抖,一股接著一股怒火,笑意,想毀滅一切的暴虐欲侵襲她的全身:“在去你那里之前的二哥雖然靦腆害羞,但也算朝氣蓬勃,但自從去你那里之后,每回都是獨自一人縮在被窩發(fā)抖,誰也不讓靠近,夜深人靜時,還能聽見他的哭聲。這些,你知道么?”
夙惆看著面前這個臉色蒼白,快要踹不過氣的糟老頭子,想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
夙惆快瘋了,她真的快要瘋了,每每想到這些,她真想和這個虛偽的變態(tài)同歸于盡,她知道父親會想方設法除掉大哥,她知道大哥會死,她什么都知道,但她什么都沒辦法做,她無法改變什么,她無法保護大哥,也無法阻止或者殺死這個父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遠方傳來大哥戰(zhàn)死的消息。
無力感使她憤怒,恐懼,幾乎每天每夜,她都被這兩種情緒占據(jù),既相互矛盾,又相互融合。
當?shù)弥@個禽獸再一次傷害了自己的二哥,她的心里瘋狂扭曲,自嘲、破壞欲也每時每刻侵蝕著她,慢慢的,她變得自己也不再認識了,情緒極其不穩(wěn)定,每天得靠藥物入睡,只有在腦海里計劃怎么殺掉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她才能入睡。
“噢對了,父皇還記得母后嗎?”夙惆問道,眼里閃著期待的光芒,皇帝捕捉到這抹光芒,連忙點頭示意,但夙惆掐住他的脖頸,使他說不上話:“算了,你肯定不記得了。”
夙惆松開了手,想到了什么,靦腆一笑,期待道:“父皇,我給你尋了個好去處,你會感謝我的?!?/p>
“不,不……夙惆,你聽我說,我……”皇帝急忙辯解,但夙惆不想聽了,她的父皇啊,一慣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