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中映出兩張蒼白的臉,冷意從鏡面滲入骨髓。
魏劭的指節(jié)輕輕蹭過林虞耳后的薄紅,觸及她發(fā)絲時,卻被窗縫漏進的北風刺得微微顫抖。
十四年前,他們曾蜷縮在鐵箱里取暖,彼時糾纏的發(fā)絲仿佛將兩人軀體縫成了連理枝。
如今再觸,卻似有千斤重。
林虞(魏灼版“阿兄綰發(fā)的手藝倒是愈發(fā)精巧了?!?/p>
林虞垂眸撥弄妝奩里的玉簪,挑出一支握在手中,偏頭之際,鬢邊的濕發(fā)輕輕蹭過他虎口處的老繭,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魏劭看著那雙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眼睛泛起漣漪,心頭猛地一緊。
魏劭“別動?!?/p>
他啞聲低喝,手掌按住她的肩頭,將她的頭扶正,順手拿走她手中的玉簪。簪尾劃過少女后頸的絨毛,帶起一陣微妙的顫栗。
他的目光短暫地避開,手指繞起她散落的碎發(fā),試圖掩飾那驟然緊繃的情緒。
銅鏡里,他下頜線條如刀刻般鋒利,喉結(jié)在燭焰映照下滾了兩滾,隱忍難言。
林虞唇角微揚,眼中浮現(xiàn)一抹看破一切的輕蔑。
從靈魂與這具身軀捆綁的第一日,她便洞悉了魏劭心底藏匿的腌臜秘密——
那些有違倫理、超越兄妹界限的情感糾葛。
如今已是她占據(jù)這具身體的第二年,而這份情感,依然如毒蛇般盤踞在他心底,未曾消散。
林虞(魏灼版“城里的人還是畏懼阿兄嗎?”
辛都剛剛經(jīng)歷戰(zhàn)亂,百廢待興。魏劭率軍奪回此城,理應(yīng)盡快清查戶籍,組織青壯勞力修復(fù)房屋廟宇,重建家園。然而,那李肅不知如何煽動人心,城中百姓竟無人愿意配合,甚至連最基本的戶籍都未能統(tǒng)計完全。
魏劭張了張嘴,還未回答,便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龍?zhí)?“主公!喬家送嫁隊伍已經(jīng)快到城門口了!”
半截梳齒應(yīng)聲而裂,深深嵌入魏劭掌心,他臉色驟變,呼吸沉重。
林虞抬手按住他顫抖的手腕,唇角的梨渦,像淬了蜜的刀。
林虞(魏灼版“都說喬家姐妹貌美,阿兄不想看看?”
*
辛都城樓上,寒風獵獵作響。魏劭與林虞并肩而立,俯瞰腳下緩緩駛來的送親隊伍。十幾輛馬車沿路鋪設(shè)紅妝,喬家送親的鸞轎掛滿東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陣輕風拂過,金線繡制的鸞鳳帷幔飄蕩,隱約露出半張芙蓉面,引得城下百姓爭相探頭窺視。
林虞忽然拉弓搭箭,動作利落。
公孫羊“哎呀!使不得!”
公孫羊驚呼,卻已來不及阻攔。
破空之聲響起,箭羽直沖轎輦而去,卻在即將命中之時,被一柄長劍橫空攔截,劍刃一劃,箭矢斷為兩截,墜入泥土之中。
白衣身影持劍而立,擋在轎前,抬頭看向城樓方向,目光凌厲如刀。
林虞瞳孔驟然收縮,心中暗自震驚——那張臉,分明是慕聲的模樣。
林虞(魏灼版“他也……?”
喃喃自語,聲音幾不可聞。
魏劭“還想再射嗎?”
魏劭遞來一支箭,語氣溫柔詢問,目光卻沒有離開林虞半分。而公孫羊則在一旁絮絮叨叨,聲音帶著幾分雀躍:
公孫羊“主公啊啊啊啊,這喬家女漂不漂亮不值一提,但是她的嫁妝單子可真漂亮?。 ?/p>
公孫羊“娶喬女,可得磐邑啊”
林虞(魏灼版“我要那個護衛(wèi)”
林虞吐出這句話時,舌尖舔了舔嘴唇,久違的興奮感順著脊椎緩緩蔓延開來,令她整個人都鮮活了幾分。
魏劭微微一愣,眉宇間閃過一絲詫異。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