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副本加載中』

——

看著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白振邦突然開口。

白振邦“一個騙子，一個野人，還有……”

他頓了一瞬，余光輕瞥她一眼，意味不明道。

白振邦“一個小偷，居然把案子交給他們辦?！?/p>

白振邦暗含貶低的話，惹得宋霄不爽地頂了頂腮幫子。

宋霄“這位貴公子，麻煩您睜大眼睛瞧一瞧?！?/p>

宋霄“現(xiàn)在外面總共就兩撥人，一撥是抓你的，一撥是抓他的，除了我們?nèi)齻€臭皮匠，還有誰敢接你的案子裝諸葛亮??？”

宋霄雙手抱在胸前，微微歪著頭，對著白振邦咂了咂嘴，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

宋霄“真是不識好人心?！?/p>

白軒齡“小霄說的沒錯，你們兩個現(xiàn)在老實點，哪都不要去，這里，還能保你們幾日平安?！?/p>

白振邦“堂堂的白大堂主，才能保我?guī)兹諉幔俊?/p>

對于他的意氣用事，白軒齡試圖和他溝通。

白軒齡“四天后的聽證會，如果我輸了，不僅保不住你們，保不住協(xié)盛堂，唐人街，恐怕全美的華人我也保不住了?！?/p>

鄭仕良“這里本來也保不住我們！我們的希望也不該在這里！”

白軒齡“不要再講什么革命了！如果你們真能改變什么，我們就不用漂洋過海來到人門前討飯吃！”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卻依舊很響亮。

白軒齡“我在這里打拼了一輩子，就是為了爭一口氣，希望以后不再被白人欺負！”

白振邦冷著臉走到角落，猛地把窗子打開，指著外面的巷道。

白振邦“外面就是你保了幾十年的唐人街，看到的還是妓院！煙館！賭場！國人在這里自強了嗎？！”

明明陽光就打在白振邦身上，可他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他的手緊緊攥著窗框，指節(jié)發(fā)白。

目光越過狹窄的街道，最終落在一旁的宋霄身上。

白振邦“宋霄，我當(dāng)初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因為一個饅頭，她差點被人拉進妓院里面，就在你保衛(wèi)的唐人街上！”

白振邦“大冷天的，鞭子蘸著鹽水，能把人給活生生打死，你不是也看見了嗎？！到現(xiàn)在她身上的疤都去不掉！跟著她一輩子！”

白振邦“你說我們希望如果不在那邊！不在這里！那我們的希望在哪？！”

少年意氣早就不適配白軒齡了。

他的壯志，熱情，早已經(jīng)在來到別國門前乞討時就已經(jīng)被磨滅了。

白軒齡“兩位，你們的希望……離我太遙遠了……”

白軒齡吐出一口氣，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臉上的皺紋在光亮下顯得更深。

這是他第一次在人群中顯露出這么頹廢的情緒。

白軒齡“我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沒事?！?/p>

他拍了兩下白振邦的肩膀，終究還是沒有繼續(xù)講下去。

三人不歡而散，望著他的背影，白振邦只覺得心底沉沉，仿佛有什么東西堵在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突然出聲。

白振邦“宋霄?！?/p>

宋霄“講?！?/p>

白振邦“對不起…”

是他沖動了，只顧著和父親爭吵，卻忘了當(dāng)事人聽到這些該有多么難過。

宋霄“……”

宋霄愣了一下，隨即不自然地撩起耳邊的碎發(fā)。

她側(cè)過頭，抿了抿唇，故作輕松道。

宋霄“沒什么好對不起的，事情太久遠了…”

宋霄“我早就不記得了……”

呼吸亂了幾簇，她匆忙地撈起地上的外衣，遞到白振邦面前，迫不及待地略過這個話題。

宋霄“對了，你偷愛爾蘭人的槍要干什么？”

白振邦“我…”

他接過外衣，卻沒有想要告知的意思。

宋霄“是因為那個所謂的什么孫文先生，對嗎？”

白振邦“……”

見他沉默，宋霄自覺地點點頭，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宋霄“他要的？你們那天…是打算要把槍運回國嗎？你們要干什么？”

白振邦動作一頓。

白振邦“這些你不該知道…”

白振邦“和你要查的案子沒關(guān)，告訴你也沒用?！?/p>

宋霄“可我想知道。”

聞言，白振邦腳步一停，回頭看向宋霄。

不是吊兒郎當(dāng)?shù)耐嫘υ挕?/p>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他，不同于之前的不正經(jīng)，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認真和堅定。

宋霄“白振邦，我想知道你在做什么?！?/p>

宋霄“如果你真的在搞革命，如果你做的事情真的對中國有好處的話，我想知道。”

宋霄“我是華人，你可以相信我?！?/p>

她的聲音清晰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堅決。

誘惑著他們向她開口。

白振邦“我們不能透露太多…”

—

窗外的風(fēng)依舊在吹，宋霄理了理發(fā)絲。

路過窗邊的時候順帶向里摁了摁，合起那剩下的一絲縫隙。

宋霄“我知道了…”

宋霄“好了，兩位大少爺，現(xiàn)在我要去給你們查案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