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外的梧桐樹影被晨風(fēng)揉碎,林鯨落踮著腳尖轉(zhuǎn)了個圈,冰鎮(zhèn)酸梅湯在塑料袋里撞出清脆聲響。手里拿著那盒她最愛的明治鮮奶。她對著玻璃幕墻整理了一下校服的領(lǐng)口,忽然在反光中瞥見一抹米白色的裙角。
林鯨落"真晦氣。"
林鯨落覺得自己猶如被鬼纏身,每天都能遇到一些晦氣的人。迎面而來的香氣,她記得這種刺鼻的香水味——上周在女廁隔兜頭澆下的冰水也裹挾著同樣的甜膩氣息。
陸淼的蕾絲陽傘堪堪停在林鯨落鼻尖三寸處,傘骨投下的菱形陰影正好割裂少女漲紅的臉:
陸淼"聽說楊博文對乳糖不耐受?林同學(xué)這牛奶...不會是是給千千哥哥準(zhǔn)備的吧?"
陸淼“千千哥哥不收你送的牛奶?!?/p>
林鯨落突然想起上周和同學(xué)交表時,碰巧看到了三班的報名表,左奇函的名字旁畫滿了粉色愛心。她忽然笑了,故意把牛奶盒捏出嘩啦響聲:
林鯨落"原來陸同學(xué)連選手飲食禁忌都倒背如流,難怪上次拉拉隊送的能量飲料..."
林鯨落"會讓七班體育生集體腹瀉呢。"
少女琥珀色的瞳孔泛起冷光,隨意的拍開了面前的蕾絲傘。
林鯨落“還有,我送誰關(guān)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p>
陸淼心思被戳穿的感覺并不好受,她惡狠狠地瞪著林鯨落,豈料對方連正臉都沒給她留。
——
林鯨落回去時體育館正是九班和三班的比拼。
體育館頂燈在楊博文的鏡片上折射出冷光,少年屈膝的瞬間,林鯨落看見他后頸汗珠正沿著脊椎滑進(jìn)純棉運動衫。三班那個叫陳奕恒的新生甩了甩左手腕,羽毛球在拍網(wǎng)輕蹭兩下——是個罕見的反手發(fā)球姿勢。
"啪!"
白色羽球突然像被施了咒術(shù)般貼著球網(wǎng)下墜,在九班場地詭異地回彈兩次。裁判哨聲響起時,李嘉森球拍還僵在半空,他脖頸爆出的青筋與觀眾席的抽氣聲形成奇妙共振。
楊博文"斜切發(fā)球。"
楊博文用鞋尖碾了碾塑膠場地的綠色界線,對方的實力明顯在他之上。
陳奕恒慢條斯理地轉(zhuǎn)動著左手護(hù)腕,林鯨落注意到他小臂內(nèi)側(cè)有道月牙狀疤痕。當(dāng)少年抬眼望向觀眾席時,場館頂燈恰好在他瞳孔里淬出兩簇幽藍(lán)火苗,好像野獸對獵物勢在必得的決心。
張桂源“完全是怪物??!一打二還這么牛!”
張桂源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xiàn)在此地,林鯨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滿滿的欣賞之意。張桂源亦不忘向林鯨落提及,在與陳奕恒的籃球比賽中,盡管對手實力強勁,但他的表現(xiàn)仍舊出色得令人驚嘆,猶如賽場上的全能戰(zhàn)將,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決策都彰顯著非凡的實力與果敢的決心。而且他還聽說陳奕恒拿過青少年組的冠軍。
要說為什么是一打二,那是因為三班的左奇函根本就不需要卷也能取得勝利,但左奇函也并未拖陳奕恒的后腿,在賽場上,他總能恰到好處地幫陳奕恒處理一些他難以觸及的球,兩人的配合猶如天衣無縫、相得益彰。反觀九班,在陳奕恒的迅猛攻勢下,他們仿佛陷入了一片混亂的泥沼,完全失去了反擊的能力,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
張桂源“有生之年能看到這樣的比賽,實在是太幸福了!真想和他一隊打籃球!”
"21-7!"裁判的報分聲中,陸淼突然從三班陣營起身鼓掌,滿是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