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像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剖開他混亂的意識。陳奕恒在病床上睜開眼時,余暉正穿透百葉窗,在輸液架上投下斑馬紋般的陰影。退燒貼的薄荷涼意滲入太陽穴,與記憶里林鯨落掌心的溫度形成微妙溫差。
耳畔忽然傳來門軸輕聲伴隨著一陣走廊盡頭傳來的冷風(fēng),林鯨落快步走入視野。她左手提著的保溫桶此刻仍氤氳著熱氣,仿佛為這冰冷的病房帶來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林鯨落"醒了?"
林鯨落“現(xiàn)在舒服點了嗎?”
她把保溫桶輕輕放在床頭柜上,陳奕恒頓時捕捉到了那股熟悉的皮蛋瘦肉粥香氣,還夾雜著一縷淡淡的櫻花香。這香味來自他圍巾中藏著的香水,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它已經(jīng)悄然攀附上了她的發(fā)梢。林鯨落俯下身來,為他調(diào)整枕頭的高度,那一瞬間,他注意到她鎖骨下方三公分的位置,仍殘留著一抹因他的額頭而留下的淡紅印記。
瓷勺磕碰桶壁的脆響里,陳奕恒的睫毛在蒸汽中緩慢扇動。他啟唇含住勺沿的剎那,舌尖"不經(jīng)意"擦過林鯨落微顫的指尖。
林鯨落"比賽我們得了第三哦!"
林鯨落傳遞喜訊的時候,保溫桶外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悄然滑過她的腕骨,無聲沒入袖口深處。陳奕恒的目光追隨著那道細小的水痕,直至它隱沒在布料的褶皺之間。下一瞬,他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單薄的肩膀撞得床頭柜上的玻璃杯輕輕晃動。杯底,兩粒退燒藥安靜地躺著,尚未融化,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蒼白的影子。
陳奕恒“……謝謝你?!?/p>
林鯨落“嗯,你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p>
林鯨落“有什么需要記得喊護士?!?/p>
林鯨落“時間不早了,我可能要先離開了?!?/p>
她看著日落夕陽的天,只能和陳奕恒做道別了。陳奕恒也不想讓林鯨落走,不過天色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也不安全,只能告訴她路上注意安全。
——
霓虹燈管在威士忌里溺斃,左奇函指間的煙灰懸垂在煙灰缸上。汪浚熙打響指的氣流掠過杯沿時,冰球突然裂開蛛網(wǎng)紋——像極那晚便利店玻璃窗上的雨痕。
汪浚熙"嗷對了——"
汪浚熙的鞋尖輕輕勾住左奇函的凳腳,腕表上的秒針隨著賭約的倒計時一下下跳動著。他故意端起酒杯,輕晃其中的藍橙力嬌酒,液體折射出斑斕的幻彩,恰巧映在左奇函的臉上,仿佛為他的神情添上一抹難以捉摸的色彩。
汪浚熙"一個月期效到了吧?"
左奇函碾滅煙頭,他仰頭飲盡殘酒時,喉結(jié)處未愈的齒痕在彩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左奇函"游樂園你定。"
聶瑋辰“那到時候,不見不散。”
左奇函猛地踹開凳子,身形一晃站了起來。他從口袋里摸出打火機,熟練地撥動輪環(huán),橙紅的火光跳動間,第二支煙已被點燃。煙霧繚繞中,他的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飄蕩,林鯨落那張清冷又倔強的臉龐,毫無預(yù)兆地浮現(xiàn)于腦海,仿佛近在咫尺,又似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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