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發(fā)疼，林小滿抱著保溫桶站在手術室外。陳默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十八個小時，她特意熬了雞湯送來。電子屏顯示手術中的紅燈突然熄滅，門開時卻不見陳默的身影

"陳醫(yī)生去天臺了。"護士小聲提醒，"剛送來個車禍患者，是他大學同學......"

林小滿推開天臺鐵門時，正好聽見玻璃瓶碎裂的聲響。陳默的白大褂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腳邊散落著空酒瓶，金絲眼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

"為什么是她......"他對著手機嘶吼，"當年死的人應該是我！"

林小滿僵在原地。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陳默——領帶扯得亂七八糟，眼里布滿血絲，像是被困在噩夢里的獸。

陳默小滿?

陳默轉身時踉蹌了一下

陳默你都聽到了

她后退半步，保溫桶撞在鐵門上發(fā)出悶響。這個動作刺痛了陳默，他苦笑著摘下眼鏡："五年前那場車禍，原本該死的是我。未婚妻替我擋了致命傷，臨終前握著我的手說'好好活著'。"

夜風卷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間猙獰的疤痕。林小滿突然想起他從不讓她觸碰那里。

這些年我把自己活成她的樣子。"陳默指著滿地的普魯斯特文集，"讀她愛的書，去她喜歡的植物園，甚至學她用左手拿手術刀......"他的聲音突然哽咽，"直到遇見你，我才想為自己活一次

林小滿的心揪成一團。她上前想擁抱他，卻被樓下的騷動打斷。警笛聲中夾雜著熟悉的怒吼，透過天臺欄桿望去，樊振東正被保安按在救護車旁，額角汩汩流血。

樊振東讓我進去

他掙扎著抬頭，正對上林小滿驚愕的目光

樊振東小滿危險

陳默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別過去！"力道大得驚人，"他就是個瘋子！"

林小滿在兩人撕扯間看見陳默的手機屏幕——那是樊振東半小時前發(fā)來的消息：陳默有危險，速離！

林滿你早就知道?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陳默

我是為你好。"陳默眼底閃過一絲陰鷙，"這種偏執(zhí)狂只會傷害你......"

話音未落，天臺鐵門被撞開。樊振東滿臉是血地沖進來，將林小滿護在身后："他在患者病歷上動手腳，已經(jīng)被醫(yī)院停職調查了！"

陳默突然大笑，笑聲癲狂："樊振東，你以為自己贏了？"他掏出手術刀抵住脖頸，"小滿，選他還是選我？"

林小滿渾身發(fā)抖。她看見陳默手腕上的紅繩——那是他們上周在廟會求的姻緣繩，此刻卻像條吐信的毒蛇。

"我選......"

警笛聲吞沒了她的回答。陳默在警察破門而入的瞬間翻過欄桿，像片枯葉墜入夜色。樊振東及時捂住林小滿的眼睛，卻擋不住樓下傳來的尖叫。

林小滿癱坐在地，看見陳默的白大褂口袋里滑出一張照片——是她睡顏的特寫，拍攝角度明顯是偷拍。

林滿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