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卻從懷中掏出一個未繡完的荷包，荷包上的鴛鴦只繡了一半，針腳細密，卻帶著斑駁的血跡。

馬超愣住了，伸手想要接過荷包，司馬懿卻將它緊緊攥在手中，淚水無聲地滑落。

馬超你隨身帶著這個做甚，就這么迫不及待要給元歌嗎？

馬超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司馬懿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頭看著荷包，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繡線，仿佛在回憶什么。片刻后，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疲憊

司馬懿這是我為你繡的……可惜，再也繡不完了

他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卻重重地砸在馬超心上。

馬超愣住了，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擊中。他從未想過，司馬懿會為他做這種事。荷包上的繡線雖然凌亂，但是上面有多許血跡，顯然是司馬懿用心了，馬超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胸口炸開，既酸澀又疼痛。

馬超你……為我繡的？

馬超的聲音有些顫抖，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司馬懿的肩膀。

司馬懿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馬超，眼中滿是復(fù)雜的情感。他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司馬懿是，為你繡的?？墒恰依C不下去了

馬超的心猛地一緊，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他看著司馬懿那雙含淚的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誤會了什么。司馬懿的眼淚，不是因為元歌，而是因為他——馬超。

馬超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馬超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懊悔和自責(zé)。

司馬懿苦笑了一下，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司馬懿告訴你什么？告訴你我心里裝的是你，而不是元歌？告訴你我剛剛看到你和別人那樣子曖昧，心里就像刀割一樣？馬超，你覺得我說了，你會信嗎？

馬超一時語塞，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愧疚。他確實從未想過司馬懿會對他有這種感情，甚至一直以為司馬懿心里裝著的是元歌。他一直以來都在誤會他，甚至用元歌來刺激他，卻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讓他心痛的人。

馬超對不起……我對你沒有那種想法，我只是利用你刺激元歌罷了

馬超低聲道，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懊悔。他伸手輕輕擦去司馬懿臉上的淚水，動作溫柔得不像他自己。

司馬懿閉上眼睛，任由馬超為他擦淚，聲音低啞

司馬懿哈哈…我也挺厭惡自己的，我與你之間隔著國仇家恨，你對我一點也不好，你總是掐我脖子，上次還打了我，你總是羞辱我，說我與娼妓一樣

司馬懿我一次次告訴自己我和你不可能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喜歡你，這份喜歡越來越深，大概是從你在獵場為我吸毒的時候我就動心了

司馬懿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他知道，從今以后，他再也不用獨自承受那份隱忍的愛意了。

馬超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他深知自己肩頭扛著的，是沉甸甸的國仇家恨。若不報仇，他如何能面對九泉之下的阿爹阿娘，如何能對得起那些在草原上受苦的子民？可他不敢承認，自己對司馬懿，竟也生出了一絲特別的情愫。在他心中，國仇家恨才是重中之重，情愛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塵埃。此刻，他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司馬懿喜歡的，不是元歌，而是那個對他冷言冷語、百般羞辱的自己。他想，自己本就不配擁有愛，不配被人喜歡。如果能拿下秦國，或許那時再來娶司馬懿，也能彌補彼此的遺憾。

馬超司馬懿，我有很多事情壓在身上，我這樣的人本就不配擁有愛，不配擁有被人喜歡的資格

司馬懿的眼淚無聲地滑落，他低頭嘆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對馬超說

司馬懿對啊，你可真的是壞透了，你的確不配擁有這些，我不喜歡了……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馬超冷冷地看著，卻沒人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他告訴自己，司馬懿不喜歡自己才是正確的選擇，可為何他心里會如此難過？就算他對司馬懿有那么一點特別的感情，也不至于痛到這種地步。他想，等拿下秦國，再來彌補司馬懿和自己吧。

馬超司馬懿，我們回去吧

馬超的聲音冷得像冰。

司馬懿卻擺了擺手，拿起那個未繡完的荷包，拿起旁邊的剪刀，幾下就剪得稀碎。馬超看著那些掉落在地的碎片，抓住司馬懿的手

馬超你做什么？你好好剪掉你自己辛苦的成果做甚？

司馬懿猛地拽開他的手

司馬懿因為它沒有用處了，如你所愿，我不會喜歡你了

馬超拿起外袍，披在司馬懿身上

馬超嗯，不喜歡的好，我們回去吧

司馬懿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司馬懿馬超，我想自己出去走一走，我有些不開心，想自己好好冷靜

馬超難得地答應(yīng)了

馬超好，我不打擾你，我等下讓守衛(wèi)跟在你后面保護你

司馬懿嗯……多謝將軍

司馬懿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

馬超看著司馬懿那凄涼的背影，手中還殘留著司馬懿的香氣。他握緊拳頭，心中滿是掙扎

馬超你為什么唯獨對我念念不忘？我明明只是想讓你成為一個沒有情愛的物品，只供我看著就好

馬超我對你又是那樣的不好，你這個傻子，怎么能喜歡我呢？

一路上，司馬懿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都說美人落淚最是動人，可他卻只讓人覺得悲涼。他心里想著，何必去奢求一個遙不可及的人呢？自己不過是一個亡國庶子，又何必去以卵擊石？馬超是大將軍，是那個親自俘虜他回來的瘋子。曾經(jīng)那些羞辱，他都忘了嗎？就連這件讓他開心的衣袍，也是馬超為了利用他羞辱元歌買的，哪里是真心給他的？把他帶出來，也是帶著目的。那些關(guān)心，那些日子里的打鬧，全都是馬超精心算計好的。

司馬懿，你明明什么都懂，為什么還要一次次自欺欺人呢？這真的太難受了，宛如心里扎了一把刀，痛得他喘不過氣來?？吹今R超與青妓親昵曖昧，他才知道，原來馬超這個人，是他永遠捉摸不透的。所以，一定要逃離這個瘋子，還有這個暗潮洶涌的帝都，他本就該如此的。

而馬超，站在遠處，看著司馬懿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痛楚卻愈發(fā)強烈。他知道，自己或許永遠都無法彌補對司馬懿的傷害，等到了帝都城攻破的那一日，也永遠無法挽回他們之間那破碎的感情，沒有人會在原地一直等的，更何況是他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呢，如果真的是有那一日，哪怕你不喜歡我了，我就把你囚在我身邊，哪怕你恨我也好。

眼下天下對蛇妖還有蛇丹都是渴望至極，現(xiàn)在的我本就身處于黑暗，又如何能給你光明，能做的也只有盡力保護你。

馬超司馬懿……

馬超低聲喚著他的名字，聲音中帶著無盡的苦澀?？墒?，這一切都已經(jīng)太不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