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放下手里的杯子,問自己身旁的好友兼上司:“所以,你們倆真分了?”
“嗯?!敝炱钼朁c點頭,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著手里那只高腳杯,“我提的。”
“老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也是你表的白吧?!?/p>
“嗯哼。”朱祁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就……玩夠了,沒意思了?!?/p>
“說謊?!蓖跷内s緊往他的杯子里加了一勺冰塊,“這話你騙騙別人得了……”看著朱祁鈺猛地灌了一大口,王文忍不住去攔,“所以,到底為什么?”
朱祁鈺不甚清醒地眨了眨眼,“就,很麻煩啊?!?/p>
“什么麻煩?”王文立即追問。
“一切?!敝炱钼暟霃埬樁伎煸M酒杯里了,“家里不同意,別人都議論,而且他也……看起來好像也并不愛我?!?/p>
最后這個才是主因吧。王文默默無語,“那你問過他沒有?”
“問什么?”朱祁鈺又不明白了。
“問他愛不愛你?!?/p>
“啊……”朱祁鈺向后仰倒,王文趕緊去拉他,順便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個反應(yīng),一看就是沒問過。
“還是要問的?!?/p>
朱祁鈺搖搖頭。
“要的。”
“不要?!边€是搖頭。
“真的要的?!?/p>
“不……”朱祁鈺又開始喝酒了,“不想問他。”
“不想問還是不敢問?”
朱祁鈺抬起頭來,毫無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不要亂說?!?/p>
噢,懂了,是不敢問。
王文當即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打給于石灰,“喂?”
出人意料的是,那邊接電話的似乎不是于謙本人。王文聽到了電話那頭的碰撞聲,和似乎來源于于謙的低聲呢喃。大約過了有十來秒的時間,才有人撈起了手機,回應(yīng)王文:“于謙有點喝多了,你找他是有工作嗎?”
啊,聽聲音,是俞士悅。
“沒,我替老大問他點事?!?/p>
“噢,很顯然,于謙愛他?!?/p>
“好的,謝了,下次請你吃飯?!?/p>
放下電話,王文一把撈起已經(jīng)喝得半醉的上司,靠近耳邊大聲密謀,“于謙愛你!你聽見嗎,于謙——愛你!再說一遍,于謙愛你!”
“誰?”剛才還趴在吧臺上像一團小果凍的人立即坐直了,“你說什么,于謙愛我?”
“沒錯?!蓖跷暮芸隙ǖ卣f,“而且他現(xiàn)在正在為你買醉?!?/p>
“真的?”醉鬼的眼睛都瞪大了,“誰?買醉?”
他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起來,“不對,喝酒是不好的!”他從座位上跳起來,差點被自己的腿絆倒,“我得去找他,喝酒有害健康!”
王文不由得感到牙酸,但看著眼前這個小祖宗外套也不穿地就要往外沖,趕緊拎起東西跟在后面,“我送你去他家。”
凌晨一點,于謙家的門鈴響了。
俞士悅認命地從沙發(fā)上爬起來,去給讓好友深夜買醉的負心人及其同伙開門。剛打開門,便聞見一陣酒氣,熏得俞士悅直皺眉,“怎么回事?”
王文苦澀地笑了笑,拖著肩膀上的朱祁鈺進了門,“于謙呢?”
“屋里呢?!庇崾繍傠S手指了指,“也沒少喝,半個小時前剛睡下了?!?/p>
聽了這話,王文肩上的醉鬼頓時像詐尸一樣支棱了起來,“太過分了!喝的那么多!有傷身體!”
王文:您要不……總之現(xiàn)在就別說這個了吧。
俞士悅:雙標是很大的缺點,我不建議我的朋友再與有這樣缺點的人在一起。
但無論如何,睡了就是睡了,就算是前男友也不應(yīng)該把一個昏睡的人從睡夢中叫醒。朱祁鈺直挺挺地坐在沙發(fā)上,時刻準備著等于謙醒來,親口問他。俞士悅和王文面面相覷:您要不要看看我們倆睡在哪兒?
無奈之下,這兩位好閨蜜搬出了一卷被子,在客廳里打了地鋪。
俞士悅再醒來的時候,是上午九點。于謙還在睡,而朱祁鈺仍然坐在沙發(fā)上,兩眼熬得通紅。俞士悅嘆了口氣,“要不您也睡會兒吧。”
朱祁鈺毫無反應(yīng),只待于謙醒來,問他一句關(guān)鍵的話,然后立刻就能倒下。
一個小時之后。
于謙捂著頭步出房門,一推開門便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女鬼一樣的前男友。前男友聽見他的腳步聲,把頭向左旋轉(zhuǎn)了九十度,死死地盯著他。
“你來干嘛了。”
“你愛不愛我?”
“……愛。你快睡會兒吧,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個獅子王?!?/p>
“是說我?guī)泦???/p>
“是說你凌亂?!庇谥t的頭疼的厲害,“別吵了,我頭疼?!?/p>
“那你跟我復(fù)合。”朱祁鈺態(tài)度堅決。
“知道了,快去睡覺吧。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喝那么多,想必一定醉得很厲害。”
“你不也一樣?!敝炱钼暦创较嘧I,“跟你說過多少遍喝酒有害于健康。你還是要喝還是要喝,石灰?!?/p>
眼看著戰(zhàn)火就有愈演愈烈之勢,俞士悅和王文對視了一眼,“所以你們不是剛復(fù)合嗎?”
“是的?!庇谥t斜靠在門框上,“但這個人的控制欲真令我忍無可忍!”
“那不是為了你的健康嗎,你對自己的事一點不放在心上……”
“說夠了沒有,沒說夠就分手!”
“分就分!”朱祁鈺奪門而出。
王文當即躺回了地上,“你瞧好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