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盯著宮家兄弟暗流涌動的眼神,忽然揚起嘴角:“既然都不累,不如我們一起去賞花?”
“好??!”宮遠徵眼睛一亮,卻在對上宮尚角沉眸時聲音發(fā)怯,“哥你說呢?”
宮尚角指尖摩挲著袖口銀線桂花,目光從宮遠徵繃緊的肩部掃過——這小子昨夜分明在庫房熬了整夜,此刻卻像打了雞血般發(fā)亮的眼神,分明全落在云雀身上。
宮尚角也挺無奈,他本以為可以和云雀單獨相處,雖然還沒想好要怎么表白心意,但還是不想其他人打擾。
“走吧?!彼罱K將嘆息咽進喉間。
話音未落,宮遠徵已“唰”地替云雀拉開椅子,像是就等著這句話呢。
“云雀我們走吧。”
宮遠徵雖然不想帶上上官淺這個煩人精,可上官淺這么提議了,哥哥也不會反駁,有了上官淺纏著哥哥,他也可以和云雀相處了。
云雀剛起身,宮尚角已先一步替她擋住桌角,指尖若有似無掠過她的手腕:“當(dāng)心。”
上官淺看著這幕,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四人一路沉默,云雀和上官淺走在前頭,宮尚角和宮遠徵跟在身后。行至桂樹下,上官淺突然伸手將云雀往宮遠徵胸前推:“徵公子今日這靛青錦袍,倒襯得云雀妹妹面若桃花呢。”
宮遠徵耳尖發(fā)燙,卻立刻挺直腰背:“云雀若喜歡,明日我便讓人用這種料子做成裙子送給你。”
“不必。”宮尚角突然開口,從袖中抖開件月白披風(fēng)披在云雀肩頭,“她穿素色更雅致?!?/p>
云雀感受著上方散發(fā)溫暖的陽光,對上宮尚角的視線,到了沒說出自己不冷用不著披風(fēng)的話。
看著披風(fēng)邊緣繡著細密的桂花圖案,宮遠徵眼底暗了暗,忽然掏出個鎏金香囊塞給云雀:“這是我新配的凝神香,你昨晚沒睡好……”
上官淺看熱鬧不嫌事大,“云雀妹妹,你且說說,更想要角公子的披風(fēng),還是徵公子的香囊?”
宮尚角和宮遠徵雖然不滿上官淺,但這也是他們想知道的,就沒阻攔。云雀被三束目光釘在原地,頭回經(jīng)歷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淺姐姐……”云雀看著看熱鬧的上官淺,眼前一亮,忽然抓住上官淺的手腕,“你今日的螺髻缺朵花,我替你挑一朵好不好?”
不等回答,她已拽著上官淺往前跑,將宮尚角和宮遠徵拋在腦后。
“你呀,倒是個滑頭?!鄙瞎贉\被拽得踉蹌,停下來時,壓低聲音說道:“可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么?”
身后傳來宮家兄弟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像兩片烏云追著月光跑。上官淺倚著朱漆廊柱,指尖戳了戳她泛紅的臉頰:“怎么,怕了?”
“哪是怕……”云雀望著廊外搖曳的白海棠,忽然伸手摘下一朵,花瓣上還凝著未干的晨露,“只是覺得……他們都很好?!?/p>
上官淺挑眉:“哦?‘都很好’可是大忌——角公子要的是獨屬,徵公子要的是偏愛?!边@點她倒是看的比其他人明白。
最近她使盡渾身解數(shù),也沒看見宮尚角那根木頭動容,還以為他是鐵石心腸,原來是宮心中早就有人了。竟然如此,她也就不白費力氣了,還是想想怎么得到些消息,換到這個月的解藥才是正經(jīng)的。
她雖然氣宮尚角沒有眼光,可半月之期馬上就要到了,沒有解藥是會死的,可不是爭風(fēng)吃醋的時候,命沒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或許她可以和云為衫合作,看樣子宮子羽與宮紫商都認可了她,進展不錯的樣子,云雀好像也和云為衫有些關(guān)聯(lián),雖然還不能確定云雀到底是不是無鋒,但未必不能合作共贏。
想明白了,她也不介意提點一下小丫頭,上官淺笑著接過云雀遞來的花,簪進螺髻時晃了晃鎏金步搖,“你若總這么含糊,當(dāng)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話音未落,身后突然響起布料摩擦聲。宮尚角不知何時已走到五步之內(nèi),月白披風(fēng)下擺沾著片桂花瓣,像誰不小心滴了滴金漆。宮遠徵跟在他身后,指尖摩挲著身上的香囊?guī)ё?,眼底映著云雀的倒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