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絲蘿的本體是菟絲花,她最擅長在一切事物上扎根生長。
石屋封閉,但不是一點縫隙都沒有。雖然沒有陽光,但石室內(nèi)燭火通明。傅絲蘿化作原形,順著石縫生長出去,這個過程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妖力。
落地時膝蓋一軟,傅絲蘿險些跪倒。
她不敢掉以輕心,咬牙穩(wěn)住身形,沿著陰影處疾步前行。
地下城的甬道四通八達,曲折幽深,但出口她已經(jīng)走過一次,記憶還很清晰。
水道就在盡頭,只要逃出去。
嘩啦——
遠處傳來船槳撥水的聲音,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傅絲蘿渾身一僵,迅速閃身躲進一旁的石縫中。
黑暗中,她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心跳如擂鼓,掌心滲出細密的冷汗。
忽然,她嗅到一絲熟悉的氣息,濃烈的麝香味里中帶著一絲血腥。
她幾乎是竄出去的,像一道白色的影子撲向最前面那個身穿紅黑衣袍的身影。
子空還未看清來人,懷中便撞進一具溫軟的身體,巨大的力道撞得他后退半步。
熟悉的花香鉆入鼻尖,他幾乎是本能地收緊雙臂,將她牢牢按在胸前。
“阿蘿!是你!”他的嗓音沙啞得厲害,下頜抵在她發(fā)頂,唇瓣無意識地貼上她散亂的發(fā)絲。
傅絲蘿仰頭,話未出口便怔住了。
子空瘦了許多,蒼白的臉上顴骨微凸,唇色淡得近乎透明。那雙總是凌厲的眸子此刻布滿血絲,眼下泛著青黑。
“你怎么……”她指尖撫上他凹陷的臉頰,心疼得聲音發(fā)顫。
子空恍若未聞,捧著傅絲蘿的臉仔細端詳。察覺到她身體狀況,子空眉頭驟然擰緊。
妖力枯竭到這種程度,她是怎么撐到現(xiàn)在的?
“別說話?!彼鋈坏皖^封住她的唇,舌尖強勢地頂開她的齒關(guān),將精純的妖氣渡了過去。
傅絲蘿悶哼一聲,只覺得一股暖流從唇齒相接處涌向四肢百骸,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她整個人掛在子空身上,雙臂環(huán)著他的脖頸,任由他越吻越深。
“你們……”遲雪張大嘴巴。
楚幽篁僵硬地轉(zhuǎn)頭看向司馬令贏:“她不是宣夜的娘子嗎……”
“我怎么知道。”司馬令贏背過身去。
許久,傅絲蘿喘息著松開子空,唇分時她耳尖通紅,這才發(fā)現(xiàn)還有另外三個人的存在。
她舔了舔殘留妖氣的唇瓣,突然抓住子空的手腕:“快去洗骨池!宣夜他……”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子空一把將她拉到身后:“先進密道。”
四人迅速閃進側(cè)方的密道,里面潮濕陰冷,光線晦澀。子空走在最前面,掌心始終緊握著傅絲蘿的手。
他的背影依舊挺拔,但傅絲蘿能感覺到他掌心不再炙熱的溫度,以及每一步刻意控制的輕緩呼吸。
“等等?!彼蝗蛔ё∷浜髱撞?,拐進一個隱蔽的轉(zhuǎn)角。
未等子空反應,傅絲蘿已將他推靠在石壁上。
她整個身子貼上去,踮腳湊近他耳畔:“你傷得很重?!?/p>
子空垂眸,看著她因妖氣滋潤重新泛起光澤的臉龐,喉結(jié)微動:“不礙事。”
“撒謊?!备到z蘿指尖滑入他衣襟,觸到繃帶下滲血的傷口,聲音哽了一下。
“沈圖南不好對付,幾乎所有的小洞天弟子都在洗骨池把守,你這樣過去只會送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