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古玩迷局（五）

王熙鳳心里暗自吃驚這價格，可面上卻不動聲色雙手抱臂，眼神充滿嘲諷：“3000兩銀子？你還真敢開口啊！”那語氣，就好像老板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掌柜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仍強裝鎮(zhèn)定，略帶挑釁地說道：“怎么，買不起？”他心里想著，這女子看著富貴，莫不是只敢嘴上逞強。

王熙鳳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下巴微揚，語氣帶著幾分高傲：“呵，買不起？這賈府上下，還沒有什么是我王熙鳳買不起的！只是這價格……你確定沒說錯？”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在店內(nèi)回蕩，讓周圍幾個正在看貨的客人都不禁投來好奇的目光。

掌柜的心里一震，這才知道眼前這位竟是賈府的當(dāng)家主母王熙鳳?？伤€是不想輕易降價，趕忙解釋道：“一分錢一分貨，這玉如意的品質(zhì)擺在這兒，價格就這個價格，實在是沒法再少了?！?/p>

王熙鳳眼神變得凌厲起來，緊緊盯著掌柜，拿起玉如意湊近他，大聲說道：“少在這兒跟我打馬虎眼！這玉如意雖說成色不錯，但也不至于到3000兩銀子的價！”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如意上的細(xì)節(jié)，“你瞧瞧這雕工，這線條雖說流暢，但還有些不夠精細(xì)的地方，怎么能值這么多銀子？”

掌柜的被她這一番話說得有些心虛，但還是咬著牙不肯松口：“夫人，這已經(jīng)是最低價了，再少小店可就賠本了?！?/p>

王熙鳳見老板咬死價格不松口，心中有些惱怒，好在剛才出去吃了頓飯，這會兒情緒已緩和許多。她輕哼一聲，說道：“喲，你還較上勁了！這玉如意，撐死了兩千兩！”她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掌柜的猶豫了一下，說道：“兩千五，頂天了。這已經(jīng)是看在賈府的面子上，給您的最低價了?！?/p>

王熙鳳伸出兩根手指在對方面前晃了晃，隨后又伸出五根手指，干脆利落地說：“兩千！多一兩都不行！你要是同意，咱們就成交，不同意，那這玉如意我也不買了！”她作勢要放下玉如意離開，眼神卻偷偷觀察著掌柜的反應(yīng)。

掌柜的心里糾結(jié)萬分，這玉如意進(jìn)價確實不低，但要是能賣給賈府，往后說不定能帶來更多生意。正在他猶豫之際，王熙鳳轉(zhuǎn)頭看向環(huán)兒，問道：“環(huán)兒，你考慮得如何？這玉如意到底買不買？價格好說，我這就去叫那老板過來！”

環(huán)兒故作沉思片刻，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說道：“姐姐，這玉如意……”他故意拖長音調(diào)，觀察著王熙鳳的反應(yīng)，“雖說成色不錯，可我總覺得還缺了點什么。”

王熙鳳心里有些詫異他這態(tài)度，輕捻著手中的帕子，鳳眸微瞇：“哦？環(huán)兒這話是何意？這玉如意哪里還缺了什么？”

環(huán)兒裝模作樣地拿起玉如意，這兒瞧瞧那兒看看，嘴里嘟囔著：“這玉質(zhì)雖好，可這雕工嘛……”他眉頭微皺，似乎真有什么不滿，“你看這瑞獸的眼睛，總覺得神韻差了些，不夠靈動?！?/p>

王熙鳳見他這副模樣，心里明白了幾分，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環(huán)兒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雕工確實算不上頂尖?！彼贿呎f，一邊暗自佩服環(huán)兒這壓價的手段。

環(huán)兒見她認(rèn)同，膽子更大了些：“是吧姐姐？咱們賈府什么樣的好物件沒有，這玉如意也不算十分出彩。”他放下玉如意，雙手抱臂，微微仰起頭，一副很懂行的樣子。

王熙鳳輕輕點頭，佯裝認(rèn)同他的看法，心里卻覺得好笑，知道他是在為壓價找借口：“環(huán)兒所言極是，這玉如意……確實有些美中不足?！彼唤?jīng)心地用帕子擦了擦手，眼神卻一直留意著掌柜的表情。

環(huán)兒暗自得意，繼續(xù)添油加醋：“姐姐，依我看，這價格嘛……”他故意停頓，眼神在玉如意和王熙鳳之間來回掃視，“還得再降降才是?！?/p>

王熙鳳嘴角微微上揚，心里清楚他的小算盤，順著他的話說道：“環(huán)兒說的在理，那依你之見，這價格該定在多少合適呢？”

環(huán)兒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老板這樣吧，我再減200兩銀子，2300兩銀子，怎么樣？”他說著，看向掌柜，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王熙鳳心里盤算著這價格也還算公道，面上卻故作猶豫：“2300兩銀子……”她輕皺眉頭，看向老板，“這價格，你可愿意？”

掌柜的猶豫了一下，咬咬牙說道：“愿意了，交個朋友。就當(dāng)是給賈府一個面子，以后還望夫人多多關(guān)照小店的生意?！?/p>

王熙鳳見老板松口，心中暗喜，臉上卻不動聲色：“既然如此，那便成交吧！”她轉(zhuǎn)頭看向環(huán)兒，眼中閃過一絲贊許，“環(huán)兒，你可還滿意？”

環(huán)兒沒想到這老板這么快就松口，怕王熙鳳覺得自己剛才是在胡攪蠻纏，忙不迭點頭：“嗯嗯，姐姐做主就是，我自然是滿意的。”

王熙鳳從袖中掏出銀票遞給老板，沖環(huán)兒抬抬下巴：“環(huán)兒，今日也累了，咱們這就回府吧。”

二人出了珍寶齋，上了馬車。環(huán)兒跟在王熙鳳身后，臉上滿是興奮之色：“今兒可真是得了個好物件！”他想到宮里之事，神色又變得凝重起來，“也不知娘娘那邊……”

王熙鳳坐在車內(nèi)，微微皺眉：“唉，元妃娘娘那邊的情況確實讓人擔(dān)憂?！彼龂@了口氣，看向環(huán)兒，“環(huán)兒，你覺得咱們這一趟，能有幾分把握？”

環(huán)兒坐在她對面，神情也很是憂愁，低頭思忖片刻后開口：“姐姐，事在人為罷了?！彼o攥拳頭，隨后又松開，故作鎮(zhèn)定來安慰她，“咱們準(zhǔn)備了這么久，帶了這么多珍貴的禮物，再加上娘娘平日里的賢德，肯定能逢兇化吉的。”

王熙鳳聽他這么說，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微微點頭：“環(huán)兒說得對，事在人為。咱們?nèi)缃衲茏龅模仓挥斜M力而為了?！瘪R車搖晃間，她眼中的憂慮更甚，想到元妃在宮中的處境，心中滿是牽掛。

環(huán)兒見她還是愁眉不展，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試圖說些輕松的話題：“姐姐也不必太過憂心，許是咱們多慮了，娘娘福澤深厚，定能化險為夷?！彼贿呎f，一邊給王熙鳳倒了杯茶，“您喝口茶，歇歇神。”

王熙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里清楚這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但愿如此吧。”她接過茶杯，輕抿一口，茶香在口中散開，卻難以驅(qū)散她心中的陰霾。

馬車緩緩前行，車輪轆轆作響，向著賈府的方向駛?cè)?。夕陽的余暉灑在街道上，給這繁華的京城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王熙鳳望著窗外，思緒飄遠(yuǎn)，她深知賈府如今表面風(fēng)光，實則暗流涌動，元妃在宮中的地位，更是關(guān)系著整個賈府的興衰。究竟會發(fā)生什么，她心中忐忑不安，但她也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為賈府、為元妃，拼盡全力 。而身旁的環(huán)兒，也在心中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他雖然平日里在賈府不太起眼，但此刻也希望能為賈府出一份力，改變自己在府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