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誰先說?”沈瑯問道。
“我先說!”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你先說?!鄙颥樋戳搜劢?。
“我……”
“行了知道了,跟你沒關(guān)系,你說?!苯聞倓傉f了一個字,沈瑯就打斷道。
“皇兄,我……”江浸月又想開口,再次被謝危打斷。
“我所言,皆有實證,全都在這兒了。”謝危將證據(jù)呈上。
太監(jiān)將證據(jù)遞給沈瑯,沈瑯仔細(xì)的翻看后才說道:“此事,你就算有實證,也不該那么魯莽的就殺了定國公?!?/p>
“定國公是我殺的?!苯虏逶挼?。
兩個人都自動忽略了江浸月的話,繼續(xù)說道:“此事是我錯了,我甘愿認(rèn)罰?!?/p>
“你認(rèn)什么罰啊?他本就是該死之人。錯的不是你,是他,是母后?!?/p>
“沈浸月!慎言!”沈瑯終于忍不住吼道。
江浸月站起來,同沈瑯理論道:“當(dāng)年若不是母后,他又怎會遭此一難,若不是他薛遠(yuǎn)狼心狗肺,燕家又怎會幾番風(fēng)雨飄搖?”
“當(dāng)年之事,母后也有她的苦衷,你們不該怨恨她。”
“有苦衷?那無辜之人就該遭此一難嗎?或許,皇兄也是和母后想的一樣。當(dāng)年之事,犧牲了一個薛世子,或者一個長公主,只要保全了你這個太子,便是值得的?”
“朕從未這樣想過,只是若你是母后,又能如何選呢?”
謝危見兩人爭執(zhí),不想將江浸月牽連其中,剛想要為江浸月說幾句,殿門外就傳來一聲大喝:“夠了!”
眾人望去,太后就筆直的站在不遠(yuǎn)處。
“母后……”沈瑯低語道。
太后一步步走到眾人眼前,坐了下來。
太后看了看謝危,又看了看江浸月,似是被抽干了精血一樣,有些無力的靠在椅子上。
“當(dāng)年,是本宮對不起你們。你們的苦難是本宮帶來的,可若再重來一次,本宮還是會那么選。阿遠(yuǎn)他……的確錯了,他也得到了他的報應(yīng)。此事,便不再追究了。至于本宮的過錯……本宮自請去潭山帶發(fā)修行,從此青燈古佛一生,為自己贖罪。”
太后望向江浸月,伸出手來,江浸月立馬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只是看不到本宮的乖孫兒出生了,不過孩子的金鎖,金鐲子我都準(zhǔn)備好了。母后當(dāng)初沒少責(zé)罵你,是母后錯了,你可能原諒母后?”
江浸月有些沉默,太后輕笑了一下,站起來就要走。
“母后此去,多加保重。”江浸月背對著太后說道。
“誒?!?/p>
‘我不知道如何原諒太后,此刻的我有資格代替那個,遭受了拋棄和苦難的自己原諒她嗎?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背刺那個再次感到心碎的女孩?!?/p>
一夜飄搖后,風(fēng)停雨靜,院里落滿灰塵的梧桐樹被洗的極凈。
渾圓的水珠緩緩從樹葉上滴落,匯入地上的洼地里。
江浸月走近,從洼地的水中印出了她清晰的面龐。
江浸月看著萬里無云的晴空,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
“公主,又起風(fēng)了。外面涼,咱們還是進(jìn)去吧?!膘`羽提醒道。
江浸月?lián)u了搖頭,觀之著院中的一切都尤為可愛。
“多久未見這樣好看的晴空了,靈羽你瞧,那樹上的一對小燕子,真是可愛?!?/p>
“往日里,公主不是嫌那燕子吵嗎?還說要把那燕子抓了做盤菜呢?!?/p>
江浸月皺眉:“有嗎?可別瞎說,讓孩子聽了去可是要不學(xué)好的?!?/p>
靈羽的嘴角抽了抽,有這樣一對父母,能學(xué)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