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陳塘關(guān)的小院子里,哪吒懶洋洋地躺在屋檐下的藤椅上,嘴里叼著一根草莖,風(fēng)火輪被他隨意扔在一邊,輪子上還沾著昨晚踢球弄上的泥巴。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遠處傳來幾聲雞鳴和村民吆喝賣菜的聲音。自從大戰(zhàn)結(jié)束后,哪吒的生活變得無聊得要命——沒有妖怪可打,也沒有麻煩,他覺得自己像個被扔在岸上的魚,干巴巴地等著風(fēng)干。
“無聊死了……”哪吒嘀咕著,瞇著眼睛看天,“要不我再去砸個山玩玩?爹娘估計又要念叨我三天三夜?!彼麆傄鹕?,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敖丙一身白衣,手里提著個精致的竹籃,籃子里裝滿了龍宮的特產(chǎn)——珍珠貝、海靈芝,還有幾條活蹦亂跳的小魚。他抬頭一看哪吒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眉頭微微一皺:“哪吒,你這是準備曬成魚干嗎?”
哪吒一聽聲音,眼睛一亮,從藤椅上蹦起來,差點把椅子踢翻:“喲,敖丙!你怎么有空來我這窮鄉(xiāng)僻壤?龍宮的龍王老爹放你出來透氣了?”他跑過去,一把拍在敖丙肩膀上,力道之大差點讓敖丙手里的籃子掉地上。
敖丙穩(wěn)住身形,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這是來看看你過得怎么樣,順便帶點東西給你。結(jié)果一看,你這日子過得比我想象的還慘?!?/p>
“慘?”哪吒哼了一聲,搶過竹籃翻看起來,“嘖嘖,珍珠貝?這玩意兒能吃嗎?還有這魚,細皮嫩肉的,跟你長得挺像??!”他拎起一條小魚,在敖丙面前晃了晃,笑得一臉壞樣。
敖丙臉一黑,伸手要把魚搶回來:“哪吒,你再胡說八道,我把這些全帶回去!”
“別?。 蹦倪高B忙把籃子抱在懷里,“我開玩笑呢!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帶點海鮮給我改善伙食,我感動得都想給你磕一個了!”
敖丙翻了個白眼:“你要是真磕,我還得扶你起來,省得你賴我一輩子?!彼D了頓,看了看院子,“不過說真的,你這日子過得也太隨意了吧?連個像樣的桌子都沒有?”
哪吒一聽,得意地拍拍胸脯:“桌子?本魔童要那玩意兒干啥?我吃飯直接坐地上,多接地氣!”他指了指院子角落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喏,那邊還有我昨天拆的風(fēng)火輪零件,你要不要拿回去給龍宮當(dāng)裝飾?”
敖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嘴角抽了抽:“哪吒,你這是把神器當(dāng)玩具用了吧?太乙真人知道不得氣得從天上掉下來?”
“掉下來正好,我給他接??!”哪吒哈哈一笑,拉著敖丙往屋里走,“別站著了,進來坐,我給你泡茶喝——不過我家只有野菜湯,你將就點?”
敖丙無奈地搖了搖頭,跟了進去,心里卻有點好奇:哪吒這家伙,真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嗎?
屋子里比院子還亂,桌上堆著幾塊啃了一半的饅頭,墻角還有一堆哪吒隨手扔的破布條——那是混天綾昨天跟他鬧別扭時被他扯壞的。敖丙小心翼翼地找了個干凈點的地方坐下,看著哪吒在灶臺前忙活,心里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哪吒,你會做飯嗎?”敖丙試探著問了一句。
“做飯?”哪吒回頭,露出一個自信到囂張的笑容,“當(dāng)然會!我三歲就會烤地瓜,五歲就會煮魚湯,十歲……好吧,十歲我忙著打架,沒空做飯。不過今天有你在,我給你露一手!”
敖丙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瞬間從懷疑變成了驚恐:“等等,你那魚湯是用龍宮的魚煮的嗎?”
“廢話!”哪吒從籃子里抓出一條小魚,舉到敖丙面前晃了晃,“你帶來的這魚,看著就挺新鮮,我直接下鍋煮了,保證好吃!”
敖丙趕緊站起來:“哪吒,你住手!這魚是觀賞用的,不是吃的!”
“觀賞用?”哪吒愣了一下,低頭看看手里還在撲騰的小魚,“那你們龍宮也太浪費了吧?這么好看的魚不吃,留著看戲嗎?”
敖丙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跟哪吒講道理簡直是對牛彈琴:“算了,我來做吧。你要是動手,我怕這房子都保不住?!?/p>
哪吒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敖丙,你這是看不起我?我好歹也是靈珠轉(zhuǎn)世,做個飯還能難倒我?”他二話不說,把魚往砧板上一扔,抄起菜刀就準備開干。
“哪吒!”敖丙急了,一把搶過菜刀,“你這刀法是拿來砍妖怪的吧?魚都被你嚇死了!”
“嚇死更好,省得我再殺一次!”哪吒得意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去灶臺點火,“你等著吧,今天我讓你嘗嘗陳塘關(guān)特色——哪吒牌雜魚湯!”
敖丙看著哪吒那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默默把竹籃里的其他東西藏好,免得也被哪吒拿去“糟?!薄K叩皆钆_邊,看著哪吒手忙腳亂地往鍋里扔?xùn)|西——一條魚、半根胡蘿卜,還有一撮不知道從哪抓來的野菜。
“哪吒,你這湯里放了什么?”敖丙皺著眉問。
“放心,都是好東西!”哪吒頭也不回,隨手又扔進去一塊姜,“這叫創(chuàng)意,你懂不懂?”
“創(chuàng)意……”敖丙嘴角抽了抽,覺得這鍋湯的命運已經(jīng)注定了。
果然,沒過多久,廚房里傳來一股刺鼻的焦味,鍋里冒出黑煙,哪吒手忙腳亂地拿勺子攪了攪,結(jié)果勺子直接被燙得彎了。他瞪著鍋,罵罵咧咧:“這破鍋怎么回事?跟我作對是吧?”
敖丙趕緊沖過去,一把掀開鍋蓋,里面黑乎乎的一團,已經(jīng)看不出是魚還是菜。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哪吒:“哪吒,你這是煮湯還是煉丹?”
哪吒撓撓頭,干笑兩聲:“可能火有點大……沒事,重來一次就好了!”他正要再抓一條魚,敖丙終于忍不住了,一把按住他的手。
“停!”敖丙咬牙切齒地說,“我來做,你在一邊看著,別再添亂了!”
哪吒不服氣地撇撇嘴:“敖丙,你這是瞧不起我!你龍宮出來的細皮嫩肉,能做出啥好吃的?”
敖丙冷笑一聲:“至少我不會把廚房炸了?!彼砥鹦渥?,開始收拾殘局,把鍋洗干凈,重新點火,動作熟練得像個大廚。哪吒站在一邊,抱著手臂看熱鬧,時不時插一句嘴。
“你這刀工也太慢了吧,我一刀下去魚就齊了!”哪吒指著敖丙手里的菜刀說。
“那是因為你把魚砍成兩半,連骨頭都碎了!”敖丙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那你這湯里放這么多水,喝了不得撐死?”哪吒又指著鍋說。
“撐死也比你那黑炭湯強!”敖丙瞪他一眼,手上動作不停。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廚房里吵得熱火朝天。敖丙終于做好了一鍋清湯,里面放了海靈芝和幾片魚肉,聞起來清香撲鼻。他盛了一碗遞給哪吒:“嘗嘗,別說我沒本事?!?/p>
哪吒接過碗,挑剔地聞了聞,然后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喲,不錯??!比我娘做的還好吃!”
敖丙得意地揚起下巴:“那是自然,我在龍宮可是學(xué)過——”
話還沒說完,只聽“轟”的一聲,灶臺突然炸了——原來哪吒剛才偷偷往火里扔了塊風(fēng)火輪零件,想“加點料”。黑煙彌漫中,敖丙滿臉黑灰,端著碗呆呆地看著哪吒。
“哪吒?。?!”敖丙怒吼一聲,聲音響徹整個陳塘關(guān)。
哪吒一邊咳嗽一邊笑:“哈哈哈,敖丙,你這臉跟鍋底挺配??!”
敖丙氣得把碗往地上一摔:“你等著,我跟你沒完!”
當(dāng)天晚上,李靖和殷夫人回來,看到廚房一片狼藉,哪吒和敖丙還在院子里追打。殷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倆孩子,真是拆家的好手?!?/p>
李靖扶額:“夫人,要不咱們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