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塘關(guān)的清晨，陽光透過薄薄的霧氣灑進(jìn)李府，院子里雞鳴狗叫，一派和平景象。哪吒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手里拿著一根草棍逗弄著混天綾，混天綾像條紅蛇似的繞著他胳膊爬來爬去，偶爾還“嘶嘶”地抗議兩聲。李靖坐在堂屋里，手捧一卷兵書，眉頭緊鎖，似乎在研究什么高深戰(zhàn)略。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茶香，日子看起來平靜得有些無聊。

直到殷夫人從廚房里探出頭來，手里還攥著一把木勺，臉上帶著一種讓人不安的興奮：“哪吒，李靖，今天中午我親自給你們做頓飯！”

哪吒手一抖，草棍差點戳進(jìn)混天綾嘴里。他猛地抬頭，懷疑自己聽錯了：“娘，你說啥？做飯？你不是說廚房是‘危險地帶’，不讓我們靠近嗎？”

李靖也抬起頭，書卷“啪”地合上，眼神里透出一絲警惕：“夫人，你上次做飯是哪年的事？我記得那次陳塘關(guān)的狗都不敢進(jìn)咱們家門。”

殷夫人瞪了李靖一眼，把木勺往腰上一插，氣勢十足：“你們這是瞧不起我？我當(dāng)年可是戰(zhàn)場上殺敵無數(shù)的女將，做頓飯還能難倒我？今天我非得讓你們刮目相看！”

哪吒和李靖對視一眼，默契地咽了口唾沫。哪吒小聲嘀咕：“爹，我咋覺得這比跟申公豹打一架還危險呢？”

李靖咳嗽一聲，低聲道：“哪吒，別亂說，你娘興致上來，咱們得捧場。實在不行……咱倆偷偷把飯倒了就是?！?/p>

哪吒翻了個白眼：“倒？上次她做的‘黑炭餅’，我扔出去連混天綾都不吃！”

殷夫人沒聽見他們的私語，已經(jīng)哼著小曲兒鉆回廚房。不一會兒，廚房里傳來“咚咚咚”的剁菜聲，夾雜著鍋碗瓢盆的碰撞，偶爾還有幾聲“哎呀”和“怎么這樣”的驚呼。哪吒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探頭往廚房張望，只見殷夫人正拿著一把菜刀對著一條魚比劃，魚還活蹦亂跳地甩了她一臉?biāo)?/p>

“娘，你這魚還沒死呢！”哪吒忍不住喊道。

殷夫人頭也不回，手忙腳亂地按住魚：“我知道！我這是在給它放血，戰(zhàn)場上殺敵不都這樣嗎？”

哪吒捂臉：“娘，那是魚，不是敵人！你這是做飯還是行刑?。俊?/p>

“少廢話！”殷夫人一刀下去，魚尾巴還在抽動，她得意地?fù)]揮刀，“等著吧，今天我給你們露一手！”

哪吒縮回腦袋，對李靖擠擠眼：“爹，咱倆準(zhǔn)備好靈丹了嗎？我怕吃完得找太乙真人救命。”

李靖嘆了口氣，拍拍哪吒的肩：“兒啊，忍忍吧，你娘高興比啥都重要?！?/p>

中午時分，飯菜終于端上了桌。哪吒和李靖坐在桌前，盯著面前的三盤“菜”和一碗“湯”，臉色比剛打完申公豹還難看。桌上擺著一盤黑乎乎的不明物體，散發(fā)著一股焦味；一盤綠色的菜葉子，上面還沾著泥巴；還有一盤切得歪七扭八的肉片，半生不熟地泛著油光。那碗湯更離譜，表面漂著一層灰撲撲的東西，像是灶臺上的灰被刮進(jìn)去了一樣。

殷夫人叉著腰站在一旁，得意洋洋：“怎么樣？色香味俱全吧？我可是下了大力氣！”

哪吒戳了戳那盤黑乎乎的東西，小聲問：“娘，這啥??？燒焦的磚頭？”

殷夫人一拍桌子：“胡說！這是我特制的‘香酥魚塊’，外面焦里嫩，吃了保證精神百倍！”

李靖硬著頭皮夾起一塊，放到嘴邊聞了聞，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夫人，這魚……是剛從火堆里撈出來的吧？”

“廢話！”殷夫人瞪他一眼，“戰(zhàn)場上烤魚不都這樣？你們懂什么叫野味嗎？”

哪吒忍不住笑出聲：“娘，你這野味也太野了，我懷疑它能自己爬起來咬我一口！”

殷夫人氣得臉都紅了：“哪吒，你再胡說八道，我讓你吃十塊！”

哪吒趕緊擺手：“別別別，我吃還不行嗎？”他夾起一塊“香酥魚塊”，閉著眼塞進(jìn)嘴里，嚼了兩下，臉?biāo)查g綠了：“娘，這魚是咸的還是苦的？我咋覺得像在吃藥渣？”

李靖見狀，也硬著頭皮嘗了一口，嚼了半天愣是沒咽下去，最后偷偷吐回碗里，低聲對哪吒說：“兒啊，這味道……比你小時候吃的靈珠還怪?！?/p>

哪吒差點噴飯：“爹，你還好意思說靈珠？那玩意兒至少沒毒！”

殷夫人耳朵尖，聽見了他們的嘀咕，抄起木勺就敲桌子：“你們倆有完沒完？嫌不好吃就自己做去！我這可是用心之作！”

哪吒趕緊賠笑：“娘，別生氣啊，我就是開玩笑。你這魚……挺有創(chuàng)意的，比太乙真人的丹藥還特別！”

殷夫人哼了一聲，勉強(qiáng)消了氣，指著那盤綠葉子說：“那你們嘗嘗這個，清炒野菜，絕對健康！”

哪吒夾起一片，盯著上面的泥巴，嘴角抽了抽：“娘，這野菜是剛從地里拔出來的吧？連洗都沒洗？”

“洗什么洗？”殷夫人理直氣壯，“戰(zhàn)場上哪有時間洗菜？帶著泥吃才原汁原味！”

李靖咳嗽一聲，試著咬了一口，咔嚓咔嚓嚼得滿嘴是土，表情像是吞了個石頭：“夫人，這原汁原味……確實夠勁兒?！?/p>

哪吒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爹，你這表情跟被妖怪踩了一腳似的！娘，你這菜要是拿去打仗，敵人肯定嚇得連夜投降！”

殷夫人氣得抄起木勺就要揍他，哪吒連忙跳起來躲到李靖身后：“娘，我錯了！我吃還不行嗎？”他硬著頭皮塞了一口野菜，嚼了兩下，臉皺成一團(tuán)：“這味道……我以后再也不敢惹你了！”

飯吃到一半，哪吒和李靖已經(jīng)滿頭大汗，眼里全是求救信號。那碗“湯”還沒動，殷夫人卻熱情地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來，喝點湯潤潤喉，這可是我熬了兩個時辰的秘制雞湯！”

哪吒低頭一看，湯面上漂著一層灰，底下還隱約有幾根雞毛在飄。他小聲嘀咕：“娘，這湯里是雞還是雞窩?。俊?/p>

殷夫人沒聽清，催促道：“快喝！涼了就不好了！”

李靖端起碗，試著抿了一口，臉色瞬間變白，強(qiáng)忍著咽下去，低聲對哪吒說：“兒啊，這湯……有股子灶灰味。”

哪吒憋著笑：“爹，你別說了，我怕我喝下去直接變妖怪?！?/p>

殷夫人見他們磨磨蹭蹭，急了：“你們到底喝不喝？不喝我灌你們！”

哪吒沒辦法，只好端起碗，閉著眼咕咚咕咚灌下去，喝完猛地咳嗽起來：“娘，你這湯是拿來救命還是要命?。课腋杏X我舌頭都麻了！”

殷夫人一愣，隨手舀了一勺自己嘗了嘗，眉頭皺了皺，隨即若無其事地說：“嗯，有點咸，可能是鹽放多了，下次改進(jìn)?！?/p>

“有點咸？”哪吒瞪大眼，“娘，這湯能把海里的魚咸死！”

李靖趕緊打圓場：“夫人，你這廚藝……很有潛力，下次再試試？”

殷夫人白了他一眼：“試啥試？你們不識貨，我還懶得做了！”

眼看這頓飯實在吃不下去，哪吒靈機(jī)一動，悄悄把碗里的菜倒給混天綾?；焯炀c抖了抖，像是聞了聞味道，頓時縮成一團(tuán)，死活不肯碰。哪吒小聲罵道：“你個沒良心的，連這都不吃？我可白養(yǎng)你了！”

李靖見狀，也偷偷把盤子推到桌子邊，想讓院子里的狗來解決。結(jié)果狗跑過來嗅了嗅，夾著尾巴就跑了。李靖無奈地嘆氣：“看來這菜真是……無人能敵。”

殷夫人正收拾碗筷，冷不丁回頭看見這一幕，氣得抄起木勺：“好啊，你們倆敢浪費(fèi)糧食？哪吒，你給我站好！李靖，你也別跑！”

哪吒連忙跳起來：“娘，我錯了！我下次一定吃光！”

李靖也跟著賠笑：“夫人，息怒，咱們這不是怕浪費(fèi)你的心血嗎？”

殷夫人哼了一聲，扔下木勺：“算了，看你們這慫樣，我也不為難你們了。不過下次做飯，你們倆得給我打下手！”

哪吒和李靖異口同聲：“啥？還下次？”

殷夫人得意地笑了：“當(dāng)然！我決定了，以后每周我都做一次，讓你們好好體會母愛！”

哪吒一屁股坐回凳子上，仰天長嘆：“爹，我覺得咱們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李靖拍拍他的肩，苦笑道：“兒啊，忍忍吧，誰讓你娘是咱們家的頂梁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