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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活著,去看山河日月流轉(zhuǎn),去經(jīng)人間喜怒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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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恕“天在看?!?/p>
柳恕“天要下雨,這雨啊,它就停不了?!?/p>
柳恕說完后,雙手柱著他那棕褐色拐杖的把手,低垂著他那雙眼,注視著雨滴砸在泥面上,濺起一朵又一朵的泥花。
岐笙沒有說話,她摩挲著衣角的布料,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雨幕漣漣,他二人就這樣沉默著,誰也不愿服軟?;蛘哒f,誰也不愿將就,兩個人心中所思所想不一樣,總就會有走散的那一刻。
柳恕輕嘆一聲,抬起他那雙不再純凈,而是布滿了黃翳的眼,像是越過了馬車,看向了馬車內(nèi)坐著的人。
柳恕“等您悟出屬于自己的勢后,一切都會向您敞開。”
柳恕“少谷主,人各有命,何必強留?!?/p>
馬車內(nèi)傳來“叮鈴”的一聲鈴鐺脆響聲,隨后,一根纖細的紅繩咻地破開馬車簾慕,越過重重的雨點,落在柳恕的手腕骨上。
在他的手腕骨上繞了一圈,扎出血后,那紅繩又快速縮回了馬車內(nèi)。
柳恕整個人都顯得容光煥發(fā)起來,佝僂的背也直了起來,那雙渾濁不堪的眼清明了些許,像是一汪清泉被污染后難得的一點干凈。
柳恕在紅繩褪去后,便發(fā)覺了自己身上的變化,他的眼中難以掩飾的錯愕情緒,就這樣透過簾慕縫隙,落入岐笙的眼中。
柳恕“少谷主,您這是做什么,您這樣做……”
岐笙咽下一口唾沫,出聲打斷柳恕的話。
岐笙“師父!”
岐笙“您該動身了,師娘還在那兒等著您?!?/p>
柳恕沒有說出口的話卡在喉嚨間,不上不下,難受的緊。
這又能怎么說呢?岐笙將他的話已經(jīng)堵死了。
她既然已經(jīng)喊出一聲“師父”,那就不是在以少谷主的身份在跟自己對話了。
柳恕握著拐杖把頭的手逐漸收緊,幾息過后,他松了力道,整個人多了些無奈。
他終究是抬起拐杖,朝著前方邁了一步。
柳恕“笙兒,為師再多言一句?!?/p>
柳恕“成為神尊,才有搏命的資格。”
岐笙沒有再去看柳恕,而是神色懨懨的看著自己手中一團紅線,手指無意識的將其纏繞著。
岐笙“師父,我不想成為萬人敬仰高高在上的神尊?!?/p>
岐笙的喉間一陣苦澀,眼眸深處帶著痛意,深埋著哀思悲情,眼角一點水光。
岐笙“我只想活著。”
將苦澀無奈連同唾沫一齊咽進肚腹,岐笙聲調(diào)高昂,再度開口。
岐笙“師父,一路順風(fēng)!”
柳恕嘆息一聲,繞開馬車,朝著前方走去。
柳恕“笙兒,你與阿通二人……好好的?!?/p>
柳恕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的又穩(wěn)又快,不消片刻,他已經(jīng)不在岐笙的感知范圍之內(nèi)了。
面對柳恕的離去,岐笙的心中難免會有些不舍與難過。
岐笙想起姬元通與姬元寶的身影,嘴角上揚,眼底帶了些笑。
雨視力漸漸的變小,岐笙的馬車駕駛著往城內(nèi)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