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芳、韓暖、奶奶，三個女人，祖孫三個哭在一起。

文芳靠在奶奶的懷里不停地道歉：

“對不起！阿婆——不怪您！是我——心甘情愿的！”

奶奶嚇了一跳，立馬把文芳從懷里扶起來，叫道：“他——他——欺負(fù)你了？！這個混賬！”

“沒有，阿婆！”文芳知道奶奶誤解了，趕緊澄清道，“我和他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我是說，是我心甘情愿——愛上他的！”

——還好，沒有那么嚴(yán)重！

奶奶稍微舒緩了一口氣，卻又馬上瞪起眼睛說：“愛？你知道什么是愛嗎？你對他了解嗎？”

“阿婆，”文芳認(rèn)真地說，“我了解一點(diǎn)的。”

“才了解一點(diǎn)，就這樣輕易地說‘愛’了嗎！”奶奶又生氣了。

“我知道他離婚了，是他的妻子拋棄了他和孩子——”

“他是這樣跟你說的嗎？”奶奶截?cái)嗨脑?，“他這是在博取你的同情！”

“不是的，阿婆！其實(shí)，我早就知道他的情況了。”文芳解釋說。

——早就知道了？知道什么呀？

奶奶和韓暖對視了一眼，聽文芳接著往下講。

“那時候，他第一次把小天送過來，我就注意到他了。還是他家保姆跟我說了他的情況。我當(dāng)時并沒有多想什么，只是覺得他很可憐，讓人同情?！?/p>

“……”奶奶和暖暖都看著她，不說話。

“真正認(rèn)識他，了解他，是從暖暖去南京那天開始的?！?/p>

文芳繼續(xù)說，“那天晚上，他留下來幫我們看班，我發(fā)現(xiàn)他很熱情，很善良。他對他的前妻也是有情有義，盡到了所有責(zé)任！通過這些天的相處，我更堅(jiān)信了這些。”

“……”奶奶和暖暖面面相覷，一句話也不說。

“大家都覺得他很陽光，很樂觀，可是我卻覺得——他的心里，其實(shí)——很孤獨(dú)，很脆弱！”

文芳動情地說，“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孩子，孤孤單單那么多年，其中的艱難、心酸——阿婆，我，我心疼他，想幫助他！”

“芳芳，你心疼他，說明你很單純，很善良。”奶奶說，“可是，我們幫助他的方式——會有很多??！”

“阿婆，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覺得，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照顧他，照顧小天，照顧他們的生活——”

“芳芳吶！那——那不是愛情?。　蹦棠瘫瘒@道。

韓暖也試圖勸解，說：“芳芳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在一起了，可能會面臨很多問題，甚至困難？比如小天能不能接受你？不接受你該怎么辦？你有沒有心理準(zhǔn)備？”

“暖暖，阿婆，我知道會有困難，可是我不怕！”文芳堅(jiān)定地說，“還有什么能比一個男人——獨(dú)自撫養(yǎng)孩子更困難的呢？”

“芳芳，你要知道，愛情是靈魂的平等，不應(yīng)該是一個人的一味付出吶！”奶奶悲苦地勸說。

“我知道的，阿婆，我相信，只要他接受了我，也一定會像我愛他一樣愛我的！”

“你說什么？”暖暖急問道，“他——他沒有接受你嗎？”

“嗯。我跟他說了我的感情，”文芳難過地說，“可是，他沒有同意！”

——呵呵，Very good！

奶奶和暖暖相視一笑，差點(diǎn)沒說：走！一起放鞭炮慶祝去！

不過，奶奶還是吃了一驚——一個女孩子向一個男人大膽地表白感情，這個丫頭可真是敢想敢做??！比暖暖強(qiáng)！

暖暖也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平時文文弱弱的高文芳，在感情上居然這樣熱情奔放！的確比自己強(qiáng)！

然而，詫異歸詫異，佩服歸佩服。該勸的還是得勸，該阻止的還是要阻止。

奶奶溫和地說：“芳芳哪，你看人家都拒絕了，咱們——是不是也該——收心了？”

“阿婆，”高文芳委屈地說，“我知道，他之所以拒絕我，是因?yàn)榕挛乙庵静粔驁?jiān)定?！?/p>

“這怎么說的？”暖暖從沒想到自己的好姐妹會這樣執(zhí)拗。

“他受過一次傷害，不想再受傷害了！”文芳深表同情地說，“他也是害怕——我會受到傷害?！?/p>

“啥意思呦？”奶奶又難過了，心里也覺得這丫頭太固執(zhí)了！

“我向他表達(dá)我的感情，他卻讓我冷靜，向我袒露他所有的問題和缺點(diǎn)。還用以后可能會有的家庭困難勸說我，讓我放棄——”

“哦，是嗎？”這個倒是奶奶和韓暖沒有想到的。

“阿婆，暖暖，你見過像他這樣坦誠的人嗎？”高文芳的目光又堅(jiān)定起來了，“所以，我相信他！他也一定是愛我的！”

“……”奶奶和暖暖再次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看來，那個夏云飛的確是真誠的！起碼應(yīng)該是個有責(zé)任感的男人！

高文芳抱住了奶奶，也抱住了暖暖。

“阿婆，暖暖，你們是我的親人，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文芳無限委屈地哭了，“阿婆，你們——幫幫我吧！我真的很想愛他，很想跟他在一起！幫幫我吧！”

……

看著自己的姐妹這樣哀傷，暖暖忍不住也哭了。

兩個孫女都哭成了這樣，奶奶也是性情中人，哪里控制得住，也哭了！

三個女人，一老二少，祖孫三人，緊緊地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