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逐漸從昏沉中清醒,第一眼便看見了自己手腕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微微抬手,月光下泛著暗紅的痕跡顯得愈發(fā)刺眼。你輕輕吸了一口氣,忍住陣陣襲來的痛意,緩緩坐起身來。視線越過斑駁的地面,落在前方那個背對著你的模糊人影上。他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仿佛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神秘與疏離。
寧辛宮遠徴來過了。
宮尚角你體內(nèi)的毒,是什么?
寧辛宮尚角,我沒有多長時間了,要么,你就審問我,要么就看著我死。
你明知道宮尚角必然會毫不保留地救你,可你又怎會讓他有救你的機會呢?
寧辛不過…就算問我,我也不知曉。
寧辛魑魅魍魎,暗夜獨行,不問來去,不問姓名。
寧辛我不知無名是誰。
你并不怪上官淺出賣了你。你心里明白得很,在這個復(fù)雜的世界里,每個人都遵循著那句古老而又殘酷的信條——“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不過是選擇了自己,而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窗外傳來響箭的嘯叫,宮尚角突然看向窗外。
宮尚角遠徴…
而后一個飛躍出門,匆匆往羽宮飛奔而去。
宮尚角一路如入無人之境,暴怒之氣加上深厚內(nèi)力,使所有的侍衛(wèi)都心懷恐懼,顯得脆弱不堪,舉手揮袖之間,眾攔截侍衛(wèi)便被瞬間擊飛。
他臉色鐵青來到宮子羽門前,抬起一腳,踹開大門。
門內(nèi),宮子羽和月長老坐著飲茶,金繁和云為衫站在一旁。宮尚角一臉寒霜。
宮尚角遠徵弟弟人呢?
遠徵弟弟不是一向和你形影不離嗎?你到羽宮來找他,也是奇怪了。
柜子里,宮遠徵透過縫隙看著宮尚角,但是他發(fā)不出聲音,也動彈不了。
宮尚角我聽到遠徵弟弟的響箭,他一定是遇到了危險。響箭聲就是這里發(fā)出的。
宮子羽哦?那你看我這里有嗎?
宮尚角沉默,確實,他在宮子羽坦然自在的神情里看不出破綻,便轉(zhuǎn)頭看向不說話的月公子。
宮尚角月長老怎么會在這里?
月公子執(zhí)刃大人練習斬月三式的時候有些疑惑之處,派人問我。我覺得說不清楚,于是直接過來了。
宮尚角不再說話,可直覺又告訴他宮遠徵就在這里。他把眼光看向云為衫和金繁。金繁在宮尚角犀利目光的掃射之下有點發(fā)慌,突然想到自己手臂上暗器造成的傷口,下意識抱起雙臂,用手捂住暗器之傷。
然而,就是這個細小動作,卻引起了宮尚角的注意。他目光如鷹隼,讓金繁汗毛倒豎。
宮子羽生怕金繁露了馬腳,提高聲音說道。
宮子羽角公子,如果響箭真的代表徵公子遇到了危險,那我勸你還是趕緊繼續(xù)找。需要的話,我可以派出羽宮的侍衛(wèi)一起幫忙。哦……好像剛剛聽到外面一陣一陣地慘叫,我的侍衛(wèi)是不是都受傷了?。俊膊恢朗潜徽l打的……
宮尚角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如果沒有找到證據(jù),此處不宜久留,遂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柜子里的宮遠徵急得要死。他突然想起了哥哥對血腥十分敏感,于是拼盡全力,用力咬嚙腮幫,咬肌用力繃緊,然后使勁張開嘴作笑,大口的鮮血從他嘴里涌出來。
宮尚角突然停下來,用鼻子嗅了嗅,轉(zhuǎn)身道。
宮尚角血?
他沒有遲疑,直接沖向那個柜子,金繁上前阻攔,兩招之內(nèi),直接被宮尚角揮掌擊飛。
宮尚角拉開柜子,看見笑得滿嘴鮮血的宮遠徵。他將宮遠徵攙扶出來。然而此刻的宮遠徵穴道被點,無法動彈,只能跪在地上,狼狽不堪。宮尚角怒火沖冠,兩股殺氣從眼中冒出,目光從宮子羽、月長老、金繁、云為衫臉上一一掃過,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地說。
宮尚角立刻解開穴道。我數(shù)到三,如果宮遠徵還沒有站起來,我保證,天亮之前,羽宮不會再有一片完整的磚瓦。
宮子羽臉色蒼白,一時間無話可說。月公子給云為衫遞了個眼色,云為衫走過去,抬手解開了宮遠徵的穴道。
宮遠徵長出一口氣,緩緩動了一下身形。云為衫剛轉(zhuǎn)身,就聽見宮尚角在身后厲聲一喝。
宮尚角站住。
云為衫深呼吸,轉(zhuǎn)身看著殺氣騰騰的宮尚角。
宮尚角云為衫,你剛剛使用的是清風派的‘清風問葉手’。清風派在歸順無鋒之時就交出了所有武功心法……你果然是無鋒的人。
宮尚角手指云為衫,鐵口直斷,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