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退下?！卑倮飽|君正要拔劍，卻被古塵叫住了，“你現(xiàn)在還打不過他們?！?/p>

似是察覺到了什么，溫壺酒好意提醒道，“儒仙，這兩個人不是什么善茬，先生的身體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溫壺酒，只怕此戰(zhàn)之后……”

古塵轉(zhuǎn)頭笑了笑，眼中帶著幾分釋然，“多謝你，不過或許這是最好的兩全之法，路已走到這兒，就讓我回憶起年輕時的力量吧！”

他舉劍揮過頭頂，漫天桃花驟然狂舞，劍氣如虹，仿佛時光倒流，昔日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儒仙再度歸來?！?/p>

水鏡外，眾人心頭一涼，他們知道，古塵先生終究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最后一次，為自己的小徒弟，斬開前路的風(fēng)雪。

他們觀了劍林時百里東君的西楚劍歌，如果說前者是瀟灑寫意，少年之氣，那么眼前這位先生的劍歌便是殺伐決斷，劍舞九天，充滿了悲鳴。

上半部分，西楚劍歌，問道于天。

亦有下半部分，大道朝天。

【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須發(fā)漸漸變得濃黑，臉上的皺眉也漸漸抹平，那雙深邃若寒潭的眼睛變得清澈明亮，他舉劍揮下，用最后的生命教導(dǎo)了百里東君，要走出屬于自己的道。

一劍出。

桃花止。

無法和無天依然平靜地站在那里，但身上的衣袖已經(jīng)被那劍氣卷得粉碎，滿是傷痕。

“五年之內(nèi)，你們絕無恢復(fù)功力的可能?！惫艍m收了劍，沉聲道。

無天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儒仙，你為了這一劍，值得嗎？”

古塵長劍一轉(zhuǎn)，“或許我還有第二劍?！?/p>

“走！”無法無天最后望了百里東君一眼，滿是不甘心。

見敵人皆已離去，古塵原本的青絲在一瞬間重歸雪白，而由他內(nèi)力所幻化成的桃林如今也隨著他的生命力一同凋零。

只余滿地的黃土枯葉，昭示著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天地寂靜，自然也為之嘆息。】

“師父……”百里東君喉頭滾動，淚水模糊了重現(xiàn)的往事。

“這么做值得嗎？不會后悔嗎？”有人問道。

清霄真人神色肅穆，聞言只是微微閉目，聲音沉靜，“作為師父，他，不悔?！?/p>

李先生也輕嘆了一聲，他本可以不出這一劍，但是為了世人一個交代，亦是為了他最疼愛的小徒弟，這是最好的兩全之法，只可惜……

他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位戴著面紗的女子，女子靜靜地坐在那看著水鏡里的那人，整個人微不可聞的顫抖著。

【目睹了這一切的江暮染眼中已經(jīng)噙滿了淚水，下意識就抓過蕭若風(fēng)的衣袖胡亂往臉上擦。

蕭若風(fēng)連忙攔住她，拿出帕子輕輕替她擦拭著淚水，江暮染卻反握住他的手，將腦袋埋進(jìn)他的胸膛，聲音悶悶的，帶著幾分哽咽，“風(fēng)風(fēng)，我難受……先生他……”

蕭若風(fēng)頓了頓，眼中也滿是心疼和愧疚，抬手撫上江暮染的發(fā)絲，任由她將眼淚蹭在自己胸前，低聲道，“沒事的，我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