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主母阮惜文命令嬤嬤要將莊寒雁接入蒹葭閣。
“三姐姐,你想去嗎?”
下人們正在收拾莊阮璃的行李,她們只拿走少許不得不拿走的物件,全都將它們收攏起來。
莊阮璃聽見他們窸窸窣窣收拾的聲音,握住莊寒雁早已由凍傷恢復的雙手低聲說著。
“我……母親之令,我不得不從?!?/p>
“若你不想,我也可以央求你留下來?!?/p>
主母阮惜文在莊寒雁歸家第一天便施以鞭刑,還要把三姐姐趕出去,莊阮璃心下有些擔憂三姐姐的安危。
時至今日,即便從傅云夕那邊打聽,也不曾知道十七年前真正發(fā)生了什么。
畢竟那時候傅云夕還太小了,怎么可能知道那般久遠的辛秘?
“謝謝阮璃妹妹,我也想與母親親近?!?/p>
莊阮璃感覺到莊寒雁的主意已定,是啊,畢竟那是她的親生母親。
傅云夕曾經懷疑過莊寒雁此次歸家到底隱藏著什么目的,但莊阮璃卻知曉也相信莊寒雁只是為了尋找一個真正的家。
所以,莊寒雁此時對于能搬入主母的院子蒹葭閣來說甘之如飴。
只不過,莊寒雁搬進去后,便不再這么想了。
她有些后悔當日拒絕莊阮璃留在雅書院的話,卻也珍惜著與母親共度的時光,雖然處處為難,即便時時譏諷。
自從莊寒雁搬進去后,腳腕上就被戴上了鈴鐺,一走一過鈴鐺都會隨之震顫,發(fā)出清脆的鈴鐺聲。
這不止限制了莊寒雁的動作,還讓她每時每刻都在主母的監(jiān)視之下。
這讓向往自由的莊寒雁被困住了翱翔的翅膀,很是不舒服。
而且蒹葭閣的婢女每日只給莊寒雁一碗小米湯,每日只有一碗淺淺的米粒都能數(shù)得過來的小米湯。
莊寒雁日日忍受著饑餓,但這不算什么,畢竟莊阮璃每日都會偷偷送來些食物,她找遍了院子,也不知道莊阮璃從哪里進來的。
不止表面上挨餓,還要每天相看送來的住在偏遠地區(qū)的公子的畫像。
她的親生母親是多么想把她遠遠地送走??!竟然對于她的夫婿什么都不挑,只求她能遠嫁。
也不管她和傅云夕還有兒時定下的婚約,畢竟傅云夕離得太近不是?
這日她終于反抗了。
她趁深夜,用發(fā)釵解開腳腕上的鈴鐺,潛入了母親阮惜文的房間中。
她看見了母親房中還有一名男子,正是那日踏雪尋梅路上遇見的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宇文長安。
莊寒雁依稀聽見他們在說:
密信、澹州商會會長、作證、證據(jù)、置于死地、開始動手,女兒、安危等
阮惜文此事已經籌謀多年,但卻擔憂著歸家的女兒莊寒雁,一直想要把她送走,讓她遠離這波云詭譎的京城。
莊寒雁聽見母親的擔憂,此刻才明白了阮惜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保護她。
這種母愛叫做遠離,相見不如不見。
“她當是不過幾歲的孩子,此生承受太多苦難,我不想讓她再受什么牽連,只求她這一生能和阮璃一樣平安順遂?!?/p>
阮惜文多年來承受的痛苦,她終于要將這一切都償還回去!
哪怕是以她的死亡為代價,這后半生,她活著的唯一執(zhí)念便是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