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口港的晨霧被艦炮轟成棉絮狀時，張學良正站在"海圻"號甲板上校準測距儀。三十海里外，日本"出云"號巡洋艦的輪廓在硝煙中若隱若現(xiàn)，浪尖上漂著奉系漁政船的殘骸——那是用報廢炮艦改裝的偵察船，船艙里藏著德國產水壓水雷。

"左滿舵！全速接敵！"張學良扯開海軍呢大衣，露出北洋水師時期的雙龍銅扣。當"海圻"號劃出白色弧線時，甲板下的120毫米主炮突然齊射，炮彈卻故意偏離"出云"號艦橋——這是給英國觀察艦看的"誤擊"表演。

三小時后，東京《朝日新聞》號外滿街飛舞："支那海軍挑釁大日本帝國！"而在大連灣秘密錨地，張學良看著潛水員從"出云"號船底拆下磁性水雷，冷笑凝固在嘴角："昭和五年造的九三式水雷，倒是提前七年送上門了。"

當夜，葫蘆島造船廠的焊光刺破海霧。張學良踩著尚未凝固的柏油路面，監(jiān)督工人將漁船改裝成雷擊艇。船頭裹著漁網的"漁民"們正操練日語口令——他們是南滿鐵路罷工時救下的日本反戰(zhàn)同盟成員，每人袖口都縫著櫻花圖案的識別布條。

"少帥，蘇聯(lián)人送來的貨到了。"沈鴻烈壓低聲音，望遠鏡掃過海平線上的希臘商船。船艙里不是軍火，而是三百噸西伯利亞樺木——這是制作水雷浮標的絕佳材料。張學良抽出佩刀削下一片木屑，刀柄暗格里的《旅順要塞布防圖》微縮膠卷泛著幽光。

次日凌晨，安東浪頭港的潮水裹著冰碴。二十艘偽裝成日本漁船的雷擊艇悄然出港，船艙里滿載著哈爾濱猶太商會仿制的"大和號"救生圈。當對馬海峽的晨霧染上血色時，這些救生圈正漂向佐世保軍港，內藏的定時炸藥設定在聯(lián)合艦隊演習日引爆。

"報告！日本第三艦隊離開吳港！"通訊兵的聲音帶著顫抖。張學良卻將棋子按在沙盤上的濟州島位置："讓張宗昌舊部在青島散布假情報，就說馮玉祥要投靠關東軍。"他轉身看向膠州灣海圖，那里有二十艘德國退役潛艇正被改裝成"水產考察船"。

大連滿鐵總部的地下金庫突遭洗劫時，張學良正在旅順口檢閱新組建的海軍陸戰(zhàn)隊。士兵們手持的遼造沖鋒槍纏著海帶，槍管里塞著防鹽蝕的遼東柞木塞。當日本憲兵隊沖進金庫，只找到張學良親筆寫的《日滿漁業(yè)協(xié)定》廢止令——用的墨水里摻著張作霖靈前的香灰。

月圓之夜，張學良登上朝鮮海峽的無人島。潮水退去時，他撬開巖縫里的鐵箱，取出明治年間樺山資紀繪制的《清國沿岸要沖圖》。海風翻動泛黃紙頁，露出背面的鉛筆批注——那是丁汝昌在黃海大戰(zhàn)前夜的絕筆，字跡被浪花打濕成血淚狀。

"該物歸原主了。"張學良將海圖鋪在礁石上，用繳獲的日本海軍將官佩刀釘住對馬島位置。東南方突然亮起三短一長的燈光信號，那是偽裝成臺灣樟腦船的東北偵查艦在發(fā)報："聯(lián)合艦隊主力已過北緯34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