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歡天喜地地跑了。魏婧羽笑著搖頭:"你呀..."
話未說完,被拉著手腕帶進內室。江晚吟從袖中取出個錦囊,倒出對白玉扣——雕成蓮蓬模樣,花蕊處嵌著細小的珍珠。
"嫁衣配飾。"他別過臉,"...我磨的。"
魏婧羽對著銅鏡比了比,玉扣在陽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她忽然想起什么,從針線筐深處取出個香囊:"正好,換著戴。"
香囊上繡著朵九瓣蓮,針腳比上次工整許多。江晚吟系在腰間,突然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進步了。"
院外傳來金凌大呼小叫的聲音,想必是扎到了手。魏婧羽要起身去看,卻被牢牢圈在懷里。
"讓他學。"江晚吟抵著她發(fā)頂,"...總得長大。"
微風拂過繡屏,那幾對鴛鴦在光影間若隱若現,仿佛游進了現實中的蓮塘。
晨光微熹時,魏婧羽發(fā)現書房案頭多了封燙金請柬。展開一看,竟是蘭陵金氏送來的賞花帖,落款處除了金麟臺的印鑒,還多了個歪歪扭扭的"凌"字。
"這小子。"江晚吟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手里端著碗冒著熱氣的杏仁茶,"字還是這么丑。"
魏婧羽抿嘴一笑,指尖撫過請柬上金粉描的牡丹紋:"聽說蘭陵今年培育出了綠牡丹,連姑蘇藍氏都特意去求了花種。"
江晚吟將茶碗塞進她手里:"想去?"
"正好帶些回來栽在蓮花塢。"魏婧羽小啜一口,忽然皺眉,"怎么這么甜?"
"金凌來信說要多加蜜。"江晚吟耳根微紅,"...小孩子口味。"
窗外突然傳來撲棱棱的聲響。一只雪白的信鴿落在窗欞上,腳環(huán)上系著藍氏卷云紋的玉片。
魏婧羽解下信箋,是藍思追工整的字跡:"江夫人鈞鑒:前日所詢《廣陵散》殘譜,已于藍氏藏書閣覓得,不日親呈。"
"這小子倒是殷勤。"江晚吟輕哼,卻從多寶閣取出一卷竹簡,"正好,配這個。"
竹簡上刻著《佩蘭》古譜,墨跡猶新。魏婧羽認出這是江氏不外傳的曲譜,驚訝地抬頭。
"抄本。"江晚吟別過臉,"...原本在祠堂供著。"
午后的琴室格外安靜。魏婧羽調試著新換的琴弦,江晚吟坐在一旁翻看《廣陵散》殘譜,偶爾在紙上記幾個字。
"這里不對。"他突然按住她的手腕,"泛音該再輕些。"
魏婧羽順著他的力道撥弦,果然清越如泉。她正要說話,琴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阿姐!"金凌風風火火闖進來,手里舉著個錦盒,"你看思追送來的..."
少年猛地剎住,看見舅舅陰沉的臉,連忙把盒子藏在身后:"我、我路過!"
江晚吟瞇起眼睛:"拿過來。"
錦盒里是支青玉簪,簪頭雕成蓮蓬狀,花蕊處嵌著顆明珠——竟與江晚吟送魏婧羽的那對耳墜一模一樣。
"思追說..."金凌聲音越來越小,"說是照著古籍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