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王權霸業(yè)一直沉默寡言。經過一片竹林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是那枚淮竹給他的水隱符,此時已經失去了光澤,變成普通的青玉。
"大哥?"李去濁疑惑地看著他。
王權霸業(yè)握緊玉符,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我要回淮水竹亭一趟。"
"現(xiàn)在?"楊一嘆皺眉,"黑狐可能還在那里設伏。"
"我必須去。"王權霸業(yè)語氣堅決,"有些事情...我需要弄清楚。"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李自在開口:"那我們陪你一起去。"
"不。"王權霸業(yè)搖頭,"你們回道盟報告更重要。我一個人行動更方便,如果有危險,我會立刻撤退。"
盡管不情愿,眾人還是尊重了他的決定。分別前,楊一嘆悄悄塞給他一張符箓:"這是傳訊符,有緊急情況就點燃它,我們會立刻趕來。"
王權霸業(yè)點頭致謝,轉身向淮水方向走去。每一步,心中的那個聲音就越發(fā)清晰——他必須回去,不僅為了弄清真相,更因為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
日落時分,王權霸業(yè)回到了淮水竹亭。竹舍在暮色中靜悄悄的,沒有打斗的痕跡,也沒有黑狐的氣息。他推開門,屋內一切如常,仿佛主人只是暫時離開。
王權霸業(yè)走到書架前,再次取出那個錦盒。畫軸展開,這次他仔細辨認著角落的題字:"天和十五年春,為淮竹師妹作于其化形之日...師兄東方留。"
"東方..."王權霸業(yè)輕聲重復。道盟歷史上確實有過東方這個姓氏的大家族,但在百年前就突然沒落了。如果畫中的淮竹就是現(xiàn)在的淮竹,那她至少已經存在了上百年...
他將畫軸放回,走向屋后的淮水。夕陽將河水染成金色,微風拂過,泛起細碎的波紋。王權霸業(yè)在岸邊蹲下,猶豫片刻,將手伸入水中。
"淮竹..."他輕聲呼喚,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如此確信她能聽見。
河水依舊平靜,沒有任何回應。王權霸業(yè)卻不氣餒,就那樣靜靜蹲在岸邊,仿佛在等待一個奇跡。
不知過了多久,月亮升起,淮水披上了一層銀紗。王權霸業(yè)的手已經泡得發(fā)白,卻依然固執(zhí)地留在水中。
"你這樣會著涼的。"
熟悉的女聲在身后響起。王權霸業(yè)猛地轉身,看到淮竹站在竹亭邊,月光透過她的身體,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她比分別時凝實了許多,但依然能看出不是完全的人類形態(tài)。
"你回來了。"王權霸業(yè)站起身,聲音有些發(fā)顫。
淮竹微微一笑:"這是我的家,我當然會回來。"
兩人隔著幾步距離對視,誰都沒有先開口。最終是淮竹輕嘆一聲,走向竹舍:"進來吧,夜晚的淮水邊不安全。"
竹舍內,淮竹點燃了一盞青燈,燈光下她的輪廓更加清晰了。王權霸業(yè)注意到她的手指已經不再透明,但指甲仍泛著淡淡的水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