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時,頭頂是繡著繁復(fù)花紋的帳幔,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檀香。這不是我的公寓,不是醫(yī)院,更不是任何我熟悉的地方。
"三小姐,您醒了?"一個梳著雙髻的少女掀開紗帳,手里端著銅盆,"奴婢伺候您梳洗。"
三小姐?我低頭看自己的手——纖細白皙,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絕對不是我在廣告公司加班到凌晨兩點的那雙干燥粗糙的手。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蘇云落,鎮(zhèn)北侯府庶出三小姐,生母早逝,在府中地位卑微。而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普通社畜,居然穿越到了她身上。
"小姐?"丫鬟見我發(fā)呆,輕聲喚道。
"嗯,我自己來。"我接過濕巾,冰涼的觸感讓我徹底清醒。這不是夢。
梳洗完畢,我站在銅鏡前打量著這副新皮囊——瓜子臉,杏仁眼,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垂至腰際。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清秀可人。
"三小姐,侯爺命所有家眷去前廳。"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語氣急促。
我心頭一緊。鎮(zhèn)北侯,我現(xiàn)在的"父親",戍守北疆多年,極少回府。突然召集全府,必有要事。
前廳里已經(jīng)站滿了人。嫡母李氏端坐首位,面容肅穆。嫡長姐蘇云裳站在她身側(cè),一襲華服,神色高傲。其他幾位姨娘和庶出兄弟姐妹依次排列,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氣息。
"侯爺戰(zhàn)死沙場。"李氏的聲音冷得像冰,"朝廷剛剛傳來消息。"
滿堂嘩然。我愣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鎮(zhèn)北侯戰(zhàn)死?這意味著什么?作為庶女,我的處境會變得多危險?
"肅靜!"李氏厲聲喝道,"侯爺為國捐軀,是榮耀。府中一切照舊,不得有誤。"
照舊?我暗自冷笑。在這封建大族里,失去了父親的庇護,庶出子女的命運可想而知。更何況,鎮(zhèn)北侯府手握重兵,如今主帥陣亡,朝廷會如何處置?
回到自己的小院,我立刻吩咐丫鬟翠兒去打聽消息。翠兒是我生母留下的丫鬟,也是這府中少數(shù)對我忠心的人。
"小姐,聽說北狄人偷襲了侯爺?shù)拇鬆I,侯爺身中數(shù)箭......"翠兒紅著眼睛回來,"還有,朝廷派了使者,已經(jīng)在路上了。"
使者?我心頭警鈴大作。歷史上,邊關(guān)大將去世后,朝廷往往會采取各種手段控制其家族。作為庶女,我極可能成為政治犧牲品。
三天后,朝廷使者帶著圣旨抵達。全府上下跪接圣旨時,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鎮(zhèn)北侯為國捐軀,朕心甚痛。念及侯府忠心,特許一女入宮為伴讀......"
伴讀?人質(zhì)還差不多。我悄悄抬眼,正對上嫡母銳利的目光。
"臣婦領(lǐng)旨。"李氏叩首后,毫不猶豫地指向我,"這是侯爺三女云落,性情溫順,最合適不過。"
就這樣,我被推了出來。沒有商量,沒有猶豫,仿佛只是一件待處理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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