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小姑娘扯著她的衣角："您還回來嗎？"

陸昭云蹲下身與她平視："一定回來。到時(shí)候教你認(rèn)藥材，好不好？"

三日轉(zhuǎn)瞬即逝。啟程那日，幾乎全村人都來送行。陸昭云堅(jiān)持不穿官員準(zhǔn)備的華服，仍著自制的青色布裙，只在發(fā)間簪了燕遲送的荷花耳墜。

馬車緩緩駛離生活了數(shù)月的小村，陸昭云透過車窗回望那片荷塘。燕遲握住她的手："舍不得？"

"嗯。"她輕聲應(yīng)道，"但有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燕遲眼中柔情滿溢，正要開口，馬車突然停下。凌云在窗外低聲道："大人，前面有人攔路。"

燕遲警覺地按劍，卻見攔路的是白芷！老嫗衣衫襤褸，顯然歷經(jīng)艱險(xiǎn)。她顫巍巍地遞過一個(gè)包袱："小主子...公主的遺物...老奴拼死保下來的..."

陸昭云急忙下車扶住她："前輩！您受傷了？"

白芷搖頭，急切地打開包袱——里面是一件陳舊的嬰兒肚兜，繡著精致的云紋："公主親手繡的...藏著重要秘密..."

話音未落，一支冷箭突然從林中射出，正中白芷后心！

"白姑姑！"陸昭云尖叫。

燕遲瞬間拔劍，護(hù)在兩人身前。林中竄出數(shù)個(gè)黑衣人，刀光劍影中，燕遲如猛虎出閘，劍鋒所到之處血花四濺。陸昭云則迅速檢查白芷傷勢(shì)，但箭矢已穿透心臟...

"小主子..."白芷氣息微弱，死死抓住肚兜，"金線...拆開..."說完最后一個(gè)字，她的手頹然垂下。

陸昭云淚如雨下，將白芷緊緊抱住。另一邊，燕遲已解決所有刺客，自己臂上也受了傷。他快步回來，看到白芷的遺體，臉色陰沉如水。

"是死士。"他檢查了刺客口腔，"齒間藏毒。"

陸昭云顫抖著拆開肚兜的金線，里面竟藏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只有寥寥數(shù)字：「遺詔非真，太子得位正，證人藏于...」

后面的字跡被血跡模糊，無法辨認(rèn)。

燕遲眉頭緊鎖："看來當(dāng)年宮變另有隱情。"他輕輕攬住陸昭云的肩膀，"我們先安葬白前輩，然后繼續(xù)上路。這紙條...或許該給太子看看。"

馬車再次啟程時(shí)，多了具簡(jiǎn)樸的棺木。陸昭云紅著眼眶，將肚兜和紙條小心收好。燕遲默默為她披上外袍，什么也沒說，只是握著她的手一直沒松開。

夕陽西下，馬車駛?cè)胍黄瑮髁??；鸺t的葉子隨風(fēng)飄落，如同天降血雨。陸昭云靠在燕遲肩頭，輕聲道："無論京城等著我們的是什么，一起面對(duì)。"

燕遲吻了吻她的額頭："生同衾，死同穴。"

這是他們的誓言，從江南到京城，從平民到皇親，永不改變。

京城的風(fēng)帶著陸昭云不熟悉的熏香味道。馬車駛?cè)胫烊复蠼謺r(shí)，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衣角。窗外，繁華的街市與高聳的宮墻交替閃過，提醒著她身份的巨大轉(zhuǎn)變。

"呼吸。"燕遲在桌下悄悄握住她的手，"就當(dāng)是在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