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嶠西剛一下車，就被負責老師叫走了。

"參賽選手先到準備室集合，"老師看了看蔣嶠西蒼白的臉色，"你沒事吧？"

"沒事。"蔣嶠西簡短地回答，然后轉向林其樂，"你...會在觀眾席嗎？"

林其樂點點頭："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蔣嶠西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幾不可見的微笑，然后跟著老師離開了。林其樂找到觀眾席的位置坐下，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不斷回想著昨晚蔣嶠西發(fā)燒時脆弱的樣子，和今早他堅持參賽的倔強眼神。

禮堂漸漸坐滿，主持人開始介紹比賽規(guī)則和評委。林其樂幾乎沒聽進去，眼睛一直盯著選手入場處。終于，參賽學生們魚貫而入，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蔣嶠西——他比大多數(shù)人都高，走路時背挺得筆直，像一棵不肯彎腰的青竹。

比賽分為筆試和實驗操作兩部分。筆試環(huán)節(jié)，選手們坐在桌前安靜答題，大屏幕上投影出題目供觀眾參考。林其樂雖然看不懂那些復雜的物理公式，但能從蔣嶠西流暢的書寫中看出他答得很順利。

實驗操作環(huán)節(jié)開始前有十五分鐘休息。蔣嶠西沒有和其他選手交流，而是獨自站在角落，閉目養(yǎng)神。林其樂猶豫了一下，決定冒險溜到選手區(qū)。

"嘿。"她輕聲喚道，遞上一瓶水，"還好嗎？"

蔣嶠西睜開眼，接過水瓶時手指碰到了她的，冰涼得不像話："嗯。"

"你手好冷。"林其樂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試圖傳遞一些溫暖，"還在發(fā)抖。"

蔣嶠西沒有抽回手，反而輕輕回握："有點緊張。"

這個坦誠的告白讓林其樂心頭一顫。曾經(jīng)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蔣嶠西，現(xiàn)在竟向她承認自己緊張。

"你會贏的。"她堅定地說，"你比任何人都厲害。"

蔣嶠西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如果...如果我輸了..."

"你不會。"林其樂打斷他，"但就算真的輸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還是你。"

蔣嶠西的喉結上下滾動，似乎想說什么，但廣播里宣布比賽即將繼續(xù)的聲音打斷了他。他松開林其樂的手，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實驗臺。

實驗操作環(huán)節(jié)，蔣嶠西的動作依然精準，但林其樂能看出他的速度比平時慢，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時不時停下來深呼吸，然后繼續(xù)操作。評委們在他周圍走動，不時點頭表示贊許。

就在實驗進行到最后階段時，意外發(fā)生了。蔣嶠西正彎腰調(diào)整一臺儀器，突然身體一晃，手中的工具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試圖站直，卻向前傾倒。

林其樂幾乎是本能地從觀眾席沖了下去。她推開圍觀的選手和評委，在蔣嶠西即將倒地的前一刻接住了他。他的身體滾燙，整個人都在輕微顫抖。

"蔣嶠西！"她驚慌地喚道，扶著他慢慢坐在地上。

蔣嶠西的眼睛半閉著，呼吸急促，臉色白得像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