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都要從明日的"頭痛"開始。

晨光熹微，太醫(yī)院的周太醫(yī)提著藥箱匆匆趕到安陵容的寢宮。寶鵑早在宮門外等候多時，一見太醫(yī)便急急引他入內(nèi)。

"周太醫(yī)，我家小主連日頭痛難眠，勞您仔細瞧瞧。"寶鵑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擾了什么。

安陵容半倚在繡榻上，一襲素白中衣，發(fā)絲未綰，更顯得臉色蒼白如紙。見太醫(yī)進來，她勉強支起身子，腕上翡翠鐲子滑落，襯得肌膚幾近透明。

"微臣參見靜常在。"周太醫(yī)行禮后取出脈枕，"請小主伸手。"

安陵容將手腕輕輕擱在脈枕上，狀似無意地問道："周太醫(yī)在太醫(yī)院任職多久了？"

"回小主，已有十二載。"周太醫(yī)手指搭在她腕間，眉頭漸漸蹙起。

"那想必見多識廣。"安陵容使了個眼色，寶鵑立刻屏退左右，關(guān)上殿門。"本宮近日得了一味奇香，聞著心神安寧，可停用后卻頭痛欲裂。太醫(yī)可知道是何緣故？"

她從枕下取出那個小紙包，遞給周太醫(yī)。老太醫(yī)接過，小心地打開，湊近聞了聞，臉色驟變。

"小主，此香從何而來？"

安陵容目光一閃："重要嗎？"

周太醫(yī)額上滲出細密汗珠："此香中摻有西域阿芙蓉，久聞令人成癮，停用則痛苦難當。先帝在位時曾明令禁止此物入宮，違者......"他忽然噤聲，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違者如何？"安陵容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滿門抄斬。"

殿內(nèi)一時寂靜如死。安陵容指尖微微發(fā)抖，她早猜到香料有問題，卻沒想到嚴重至此?；屎蠼o她這等禁藥，分明是將她置于死地！

"周太醫(yī)，"她忽然展顏一笑，"本宮不過是偶然得了一些安神香，想來是底下人不懂事，胡亂摻了些東西。此事還望太醫(yī)......"

"微臣明白！"周太醫(yī)連忙叩首，"微臣今日只為小主診治頭痛，其他一概不知。"

安陵容滿意地點點頭："寶鵑，取本宮那對白玉鎮(zhèn)紙來，賜予周太醫(yī)。"

待周太醫(yī)千恩萬謝地退下，安陵容立刻命人焚起普通檀香，驅(qū)散殿內(nèi)殘留的甜膩氣息。她獨自走到內(nèi)室，從暗格中取出一個小本子，仔細記下周太醫(yī)所說的阿芙蓉特性。

"若不能做最受寵的，就做最不可替代的。"她輕聲自語，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三日后，御花園的牡丹開得正盛。安陵容故意選了一條偏僻小徑，她知道皇上每日此時會經(jīng)過這里去給太后請安。她懷中抱著幾卷佛經(jīng)，步履匆匆，仿佛急著去做什么重要的事。

"靜常在？"

果然，身后傳來皇上熟悉的聲音。安陵容故作驚訝地轉(zhuǎn)身，懷中佛經(jīng)"不小心"散落一地。

"臣妾參見皇上。"她慌忙行禮，又手忙腳亂地去撿佛經(jīng)。

皇上親手幫她拾起一卷："《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愛妃對佛學也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