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混合著淚水滾落,滴在他蒼白的臉上。
"我...不會...死..."肖玨艱難地抬手,擦去她的淚水,"答應過...同生...共死..."
柳七帶著幫手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云昭跪在雨中,懷抱著重傷的肖玨,兩人渾身濕透卻緊緊相依,仿佛世間再無力量能將他們分開。
"快!抬擔架來!"柳七指揮道,"小心他的腹部傷口!"
回青云觀的路漫長而艱難。云昭寸步不離地守在擔架旁,握著肖玨冰冷的手,生怕一松開就會失去他。
"小姐,您也受傷了,該處理一下。"一個道士好心提醒。
云昭搖頭:"先救他。"
道士們?yōu)樾かk清洗傷口、縫合、敷藥,忙碌了整整一夜。云昭就站在門外,任憑肩上的傷口流血,眼睛一刻不離那個躺在床上的身影。
黎明時分,暴雨停了。道士出來告訴她,肖玨的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但失血過多,需要靜養(yǎng)。
"他...會活下來嗎?"云昭聲音嘶啞。
道士點頭:"這位公子體質(zhì)強健,意志堅定,應該能挺過來。倒是小姐您..."
云昭這才允許他們處理自己的箭傷。傷口不深,但毒藥讓她頭暈目眩。處理完后,她立刻回到肖玨床邊,握住他的手。
"你說過同生共死..."她低聲道,"所以你必須活下來,肖玨...求你..."
陽光透過窗紙灑落,為床上的人鍍上一層金邊。云昭輕輕撫摸他的臉頰,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沒有他,她的世界將永遠失去色彩。
青云觀的晨鐘驚醒了淺眠的云昭。她猛地直起身,第一時間去探肖玨的額頭——仍然滾燙,但比昨夜好些了。這已經(jīng)是他們來到道觀的第三天,肖玨的高燒時退時起,大部分時間都昏昏沉沉。
窗外的雨已經(jīng)停了,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云昭擰了塊濕布,輕輕擦拭肖玨的臉。他的輪廓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分明,長睫投下淡淡的陰影,干裂的嘴唇因高熱而泛白。
"該換藥了。"她小聲說,像是怕驚擾他的夢境。
小心翼翼地揭開腹部的繃帶,傷口有些發(fā)炎,但好在沒有化膿的跡象。云昭取出道士給的藥膏,輕柔地涂抹在傷處。肖玨在疼痛中微微皺眉,卻沒有醒來。
"忍一忍..."她輕聲安慰,動作更加輕柔。
換完藥,云昭扶起肖玨的頭,喂他喝了幾口水。他的喉結(jié)微微滾動,水順著嘴角滑落。云昭用手指輕輕擦去,忍不住多停留了一秒——他的皮膚灼熱,卻依然讓她心跳加速。
"云將軍,該用早膳了。"柳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云昭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一夜未食。她輕手輕腳地開門,接過柳七手中的托盤——一碗清粥,幾樣小菜,還有專門為傷者熬的藥湯。
"多謝。"她點頭致意,"有京城的消息嗎?"
柳七搖頭:"探子還沒回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