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和爾泰離京之后,金鎖整日里悶悶不樂,常常坐在窗前發(fā)呆。好在白日里又永琪他們陪伴逗樂,晚上有皇帝安撫,才漸漸重新展露笑顏。
然而皇帝心中的疑慮并未消散。那日承乾宮所見,永琪與金鎖對視時眼中的情愫,始終在他心頭縈繞。
他雖然不曾懷疑到金鎖會和自己的兒子有什么私情,但是心中的預(yù)感讓他給永琪賜婚的想法越發(fā)強(qiáng)烈。
在他的暗示之下,愉妃興高采烈地將一名名為欣榮的格格請進(jìn)了宮中,日日陪伴在她的身邊,聽說那是御史觀保之女,名門出身,能文能武,與永琪十分相配。
愉妃將她留在身邊,就是打著要將她指婚給永琪的主意。
這件事情宮中眾人皆知,自然也傳到了金鎖的耳朵里。
一次溫存過后,金鎖伏在永琪的懷中,緊緊摟著他。永琪輕撫著懷中女子的脊背,感受著她的依戀,心中也是郁郁難言:“
永琪我絕不會娶她,若是皇阿瑪實(shí)在逼我,我就帶你私奔,帶你走到天涯海角去?!?/p>
金鎖的眼睫上掛著淚珠,聞言笑了一聲,笑他的孩子氣:
金鎖(玉衡)“哪里就這么容易?從前不是已經(jīng)驗(yàn)證過一次了嗎?皇上是天子,宮中守衛(wèi)森嚴(yán),你我怎么能夠逃出他的手掌心?”
金鎖(玉衡)“其實(shí)我早知道會有這一日,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
金鎖(玉衡)待你娶親之后,咱們的緣分便斷了吧,聽說那位欣榮格格是一位聰慧端莊的女子,我只盼你好好待她,日后過得幸福順?biāo)觳藕?。?/p>
她一邊說著,晶瑩的淚珠卻簌簌而落。永琪低下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吻去她臉上的淚珠,低聲哀求道:“
永琪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你再給我一點(diǎn)時間,我一定會想到解決的辦法?!?/p>
永琪“我們經(jīng)歷多少才走到今天,你不能就這樣給我判了死刑?!?/p>
他們好不容易才互通了心意,他絕對不要就這樣斷絕了他們之間的情分。爾康的話在他腦海中回響。那個瘋狂的念頭再次浮現(xiàn),又被他強(qiáng)行壓下,但想要權(quán)勢的欲望卻越來越強(qiáng)烈。
永琪本就是男主,各方面的配置說是天命之子也不為過,以前是他自己對權(quán)勢不放在心上,現(xiàn)在等他下定決心要去爭的時候,自然有一股勢力聚集在他的身邊。
再加上爾康明里暗里的支持,短短一段時間內(nèi),以五阿哥為核心的勢力在朝堂上大漲。
這件事情讓乾隆愈發(fā)不是滋味,他已經(jīng)是逐漸日暮的夕陽,他的兒子卻是灼灼升起的朝陽??墒怯姓l能心甘情愿將執(zhí)長策而御宇內(nèi)的權(quán)勢拱手讓人,便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行。
轉(zhuǎn)眼之間除夕夜宴到了,宮中眾人聚在一處共度新年。
這是金鎖入宮后的第一個新年,皇帝特意將她的位子安排在了他的身側(cè),皇后便坐在另一側(cè),看上去倒似是平起平坐。
皇后這些日子越發(fā)深居簡出,容嬤嬤險些被趕出去的事讓她心有余悸,暫時不敢再來招惹金鎖。
金鎖身著淡紫色織金旗裝,發(fā)間的翡翠步搖熠熠生輝,端的是雍容華貴,溫婉大方。
在皇上的特許之下,欣榮格格也被允許參加宴會。她果然看上去溫柔端莊,行禮時也是姿態(tài)優(yōu)雅、談吐不凡。
酒過三巡之后,皇上突然開口:
乾隆“永琪,朕之前就說過你年紀(jì)也不小了,也該早日選個福晉來照顧你,朕看著欣榮就很不錯,你意下如何呀?”
永琪這幾日本就為這件事情而焦頭爛額,他心悅金鎖,自然不想也不能娶欣榮。這不僅是他自己的婚姻悲劇,更是害了兩個女子的一生。
聽得皇上在正式場合提出此事,永琪咬了咬牙,堅(jiān)定推拒道:
永琪“皇阿瑪,兒臣若要娶妻,自然該娶心悅之人,欣榮格格名門毓秀,卻并非兒臣的心上人,若強(qiáng)行許婚,只怕是一對怨偶?!?/p>
永琪這話十分干脆,沒有留下半分余地。欣榮聽出這斬釘截鐵的拒絕之意,臉上的紅暈盡褪,霎時間變得十分蒼白。
乾隆盯著自己的兒子,不悅道:
乾隆“這世間的夫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過得順?biāo)斓娜艘泊笥腥嗽凇?/p>
乾隆你這般執(zhí)迷不悟,賽婭你不娶,欣榮你也不要,你難不成還想娶個天仙回來嗎?”
乾隆的話說道最后語氣越來越重,永琪卻眼眶一紅,他想娶的人早就被迫嫁人,強(qiáng)迫她的還是自己的皇阿瑪,這樣的酸楚,幾乎將他的整顆心都浸泡在苦水之中。
他沒有說話,卻死死咬著牙不松口,皇帝的臉色越來越沉,他本就是九五至尊,怎么可能允許自己的兒子一再忤逆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