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軒：九條命

17.掩藏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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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引擎的轟鳴聲還在耳邊回蕩，馬嘉祺已經(jīng)跟著周紅穿過茂密的灌木叢。月光被樹冠過濾，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宋亞軒被送往周紅安排的安全醫(yī)院前說的最后一句話——"坐標"——像咒語一樣縈繞在馬嘉祺心頭。

周紅"就是這里。"

周紅突然停下，指著地面上一塊幾乎被苔蘚完全覆蓋的金屬板。

周紅"十五年前，宋夫人和我連夜掩埋了實驗室入口。"

馬嘉祺蹲下身，手指拂過金屬板邊緣。板子中央有一個小小的數(shù)字鍵盤，被銹跡半掩著。

馬嘉祺"需要密碼。"

周紅毫不猶豫地輸入"3141592653"。

沒有反應。

周紅"不對？"

馬嘉祺皺眉。

周紅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

周紅"宋夫人喜歡倒著來。"

她倒著輸入那串數(shù)字——3562951413。

金屬板發(fā)出沉悶的"咔嗒"聲，緩緩升起，露出一個向下的金屬樓梯。潮濕的霉味混合著某種電子設備特有的金屬氣味撲面而來。

周紅"我先下。"

周紅取出手電筒，小心地踏上樓梯。

樓梯盡頭是一扇密封門，周紅在旁邊的面板上輸入同樣的倒序數(shù)字。門開了，黑暗的空間里突然亮起幾盞應急燈，照亮了一個約五十平米的地下實驗室。

馬嘉祺倒吸一口冷氣。盡管積滿灰塵，但能看出這個實驗室被精心維護過。中央是一張手術臺，周圍環(huán)繞著各種儀器設備。墻上貼滿了研究筆記和設計圖，一側的書架上整齊排列著文件夾。

周紅"宋夫人在這里完成了最后的研究。"

周紅的聲音帶著回音。

周紅"在林醫(yī)生發(fā)現(xiàn)前，我們連夜轉移了關鍵資料，只留下這個實驗室作為...保險。"

馬嘉祺走向最近的工作臺，吹去灰塵，露出一臺老式電腦。

馬嘉祺"能啟動嗎？"

周紅檢查了電源。

周紅"備用電池居然還有電...奇跡。"

按下開機鍵，屏幕閃爍幾下后亮起，顯示需要密碼。

這次紅姨輸入了"搖籃曲"的拼音字母數(shù)組合——7-5-1-3。

系統(tǒng)解鎖。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圖標是宋亞軒母親的照片——那位美麗的女性微笑著，懷里抱著一個嬰兒。

馬嘉祺"這是..."

馬嘉祺的聲音哽住了。

周紅的手微微發(fā)抖，點擊了播放。

屏幕上的宋夫人比資料照片上看起來更憔悴，但眼神堅定。

"如果有人看到這段錄像，說明我的擔憂成真了。"她的聲音出奇地清晰，"林醫(yī)生將聲波武器偽裝成醫(yī)療設備，而我的孩兒成了實驗體。"

馬嘉祺和周紅屏息聽著。

"亞軒體內的調節(jié)器是第七代原型機，表面上用于治療先天性心律失常，實際上被設計為接收特定頻率的聲波指令。"宋夫人舉起一個小裝置，與宋亞軒心臟里的那個驚人相似，"但我在最后時刻修改了核心算法，加入了我的音樂基因序列。"

馬嘉祺"音樂基因序列？"

馬嘉祺忍不住問。

周紅示意他繼續(xù)看。

"亞軒不是普通的孩子。"宋夫人的表情變得復雜，"他是我十五年基因優(yōu)化研究的成果，擁有獨特的聽覺神經(jīng)系統(tǒng)。理論上，他能與調節(jié)器形成共生關系，將聲波武器轉化為治愈力量。"

馬嘉祺震驚地看向周紅。

馬嘉祺"宋亞軒是...基因優(yōu)化嬰兒？"

周紅點頭。

周紅"宋夫人從未想過用這項技術制造'超級人類'，她只想治愈像自己兒子這樣的先天性心臟病患者。"

屏幕上的宋夫人繼續(xù)說："如果亞軒活到十九歲，他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將與調節(jié)器完全融合。屆時，他將有能力通過音樂影響他人的腦波活動——不是控制，而是治愈。"她苦笑了一下，"諷刺的是，這恰恰是林醫(yī)生夢寐以求的能力，只是目的截然不同。"

錄像最后，宋夫人拿出一個U盤："這里存儲著所有研究數(shù)據(jù)和反制程序。密碼是亞軒出生時我寫給她的《搖籃曲》第一小節(jié)的頻率值——392Hz。"她的影像開始閃爍，"記住，林醫(yī)生的武器永遠無法控制一個真正自由的靈魂。"

錄像結束，實驗室重歸寂靜。馬嘉祺的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片段——宋亞軒對音樂的敏感、與聲波武器的奇特互動、那些即興創(chuàng)作時展現(xiàn)出的非凡天賦...

馬嘉祺"U盤在哪？"

周紅已經(jīng)走向書架，從一排厚厚的醫(yī)學典籍后面取出一個小保險箱。打開后，里面正是一個老式U盤和幾頁手寫筆記。

周紅"宋夫人臨終前交給我的。"

周紅"她囑咐我在亞軒十九歲生日后才能取出...就是今天。"

馬嘉祺接過U盤，插入電腦。屏幕上顯示出數(shù)百個文件，其中一個命名為"給亞軒的信"。他點開它，里面是一封電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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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亞軒：

如果你讀到這封信，說明你已經(jīng)長大了。媽媽很抱歉不能陪在你身邊，但請記住，我所有的研究都是為了讓你和像你一樣的孩子能自由地活著。

調節(jié)器不是你生命的缺陷，而是禮物。當你準備好時，音樂將是你最強大的力量。

永遠愛你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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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的眼眶濕潤了。他迅速瀏覽其他文件，找到了標著"移除手術方案"的文件夾，但內容讓他心沉到谷底——手術成功率僅50%，因為調節(jié)器已經(jīng)與心臟組織高度融合。

馬嘉祺"我們需要立刻回醫(yī)院。"

馬嘉祺"宋亞軒有權知道這一切。"

周紅卻按住馬嘉祺的手。

周紅"等等。"

走向實驗室角落，移開一塊松動的地磚，取出一個金屬盒。

周紅"這是宋夫人最后的發(fā)明——替代調節(jié)器。如果決定移除原有裝置，這個可以幫助過渡。"

馬嘉祺接過盒子，感受到其中沉甸甸的分量——不僅是物理上的，更是命運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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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返回醫(yī)院時，天已微亮。安全醫(yī)院位于郊區(qū)一個不起眼的建筑內，外表普通，內部卻配備了頂尖的醫(yī)療設備。

病房里，宋亞軒躺在監(jiān)測儀器中間，胸口貼著電極片?？吹剿麄冞M來，他虛弱地笑了笑

宋亞軒"找到什么了？"

馬嘉祺和周紅對視一眼，決定由周紅講述真相。當聽到自己是基因優(yōu)化嬰兒時，宋亞軒的眼睛瞪大了；當?shù)弥{節(jié)器與他的特殊關系時，宋亞軒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床單。

宋亞軒"所以...我的音樂天賦不是天生的？"

聲音顫抖

宋亞軒"只是...實驗的結果？"

馬嘉祺"不。"

馬嘉祺坐到床邊，握住宋亞軒的手。

馬嘉祺"基因只是提供了可能性，是你自己選擇了音樂，選擇了如何運用這種能力。記得你彈的《歸途》嗎？那快樂是你創(chuàng)造的，不是程序設定的。"

宋亞軒沉默了很久。監(jiān)測儀上的心跳線變得略微平穩(wěn)。

宋亞軒"移除手術...風險多大？"

宋亞軒終于問。

馬嘉祺深吸一口氣。

馬嘉祺"50%成功率。調節(jié)器已經(jīng)和你的心臟組織部分融合。"

馬嘉祺拿出金屬盒。

馬嘉祺"但你母親準備了替代裝置，可以..."

宋亞軒"不。"

宋亞軒突然打斷他。

宋亞軒"如果調節(jié)器真如她所說，已經(jīng)和我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共生...移除它可能毀掉的不僅是我的心臟，還有我的音樂能力，對嗎？"

馬嘉祺無法反駁。

周紅輕聲說。

周紅"宋夫人相信這種融合是禮物，不是詛咒。"

宋亞軒閉上眼睛，監(jiān)測儀上的線條突然變得不規(guī)則。

馬嘉祺立刻警覺。

馬嘉祺"怎么了？"

宋亞軒"聲音..."

宋亞軒皺眉。

宋亞軒"城市里...還有殘留的聲波頻率...像雜音一樣..."

馬嘉祺和周紅面面相覷——普通人類不可能感知這種頻率。

周紅"描述一下。"

周紅急切地問。

宋亞軒"低沉的嗡嗡聲...每隔幾秒波動一次..."

宋亞軒的手在大腿上敲擊，仿佛在打拍子。

宋亞軒"集中在西北方向..."

周紅立刻在平板電腦上調出城市地圖。

周紅"林醫(yī)生的備用發(fā)射器！一定還有同伙在活動！"

馬嘉祺震驚地看著宋亞軒。

馬嘉祺"你能定位聲波源？"

宋亞軒點頭，然后突然哼起一段旋律——是《搖籃曲》的變奏。奇妙的是，當他哼唱時，監(jiān)測儀上的心律逐漸恢復正常。

馬嘉祺"你在做什么？"

馬嘉祺輕聲問。

宋亞軒"調頻。"

宋亞軒睜開眼，自己也顯得很驚訝。

宋亞軒"就像...把雜亂的噪音整理成音樂..."

周紅激動地翻開宋夫人的筆記。

周紅"這里寫著...完全融合后，宿主能通過音樂主動調節(jié)周圍聲波場！天啊，亞軒，你真的做到了！"

馬嘉祺的醫(yī)學頭腦飛速運轉。

馬嘉祺"這意味著調節(jié)器不再是被動接收裝置，而成了你主動控制的...某種聲波轉換器。"

宋亞軒"也意味著林醫(yī)生的同伙還能通過原始頻率追蹤我。"

宋亞軒冷靜地指出關鍵問題。

宋亞軒"只要這個裝置還在我體內，我就永遠不安全。"

病房陷入沉默。三個選擇擺在面前：冒險移除調節(jié)器（50%死亡風險）；保留它但永遠被追蹤；或者...

宋亞軒"或者學會完全控制它。"

宋亞軒輕聲說，仿佛讀懂了馬嘉祺的想法。

宋亞軒"像我母親希望的那樣。"

馬嘉祺握緊宋亞軒的手。

馬嘉祺"這需要時間訓練...而且我們不知道林醫(yī)生的同伙有多接近。"

宋亞軒"馬嘉祺。"

宋亞軒突然直視馬嘉祺的眼睛。

宋亞軒"看著我，作為醫(yī)生告訴我實話——如果手術，我能活下來的幾率真的只有一半嗎？"

馬嘉祺感到喉嚨發(fā)緊。作為醫(yī)生，他應該客觀；作為愛上他的人，他無法想象那個可能性。

馬嘉祺"技術上...是的。融合程度太高，強行分離可能損傷心臟主要血管。"

宋亞軒點點頭，出奇地平靜。他轉向周紅。

宋亞軒"我母親還留下什么指示嗎？關于如何...控制這種能力？"

周紅翻開筆記最后幾頁。

周紅"這里提到音樂訓練...特別是即興創(chuàng)作能強化神經(jīng)適應性。還有..."

突然停住，表情變得古怪。

周紅"需要情感錨點。"

馬嘉祺"情感錨點？"

周紅"一種強烈的情感聯(lián)結，能幫助宿主在聲波干擾中保持自我意識。"

周紅"宋夫人特別注明，愛是最有效的錨點。"

宋亞軒的臉微微泛紅。馬嘉祺假裝專注研究筆記，耳尖卻紅了。

宋亞軒"我需要試試。"

宋亞軒"如果真能控制這個...能力，也許就不必冒險手術了。"

馬嘉祺想反對，但他知道這是合理選擇。

馬嘉祺"需要嚴格監(jiān)測。第一次嘗試不能超過五分鐘。"

周紅起身。

周紅"我去準備些設備。你們...聊聊。"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離開了病房。

房門關上后，宋亞軒突然抓住馬嘉祺的手。

宋亞軒"如果我決定不手術...你會覺得我瘋了嗎？"

馬嘉祺搖頭。

馬嘉祺"我會擔心，但不會覺得你瘋了。這是你的身體，你的選擇。"

宋亞軒"作為我的醫(yī)生？"

馬嘉祺"作為愛你的人。"

馬嘉祺輕聲糾正。

宋亞軒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現(xiàn)出琥珀色的光澤。宋亞軒緩緩靠近，在馬嘉祺唇上留下一個吻。

宋亞軒"如果是最后一刻，"

宋亞軒"我希望記住這個。"

馬嘉祺的心跳快得發(fā)痛。他想說很多——關于第一次在病房見到他時的震撼，關于他彈琴時他感受到的悸動，關于山間小屋那個夜晚他默默許下的承諾——但最終只是輕輕回吻他。

馬嘉祺"這不是最后時刻。我保證。"

周紅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兩人分開，但眼神依然糾纏。馬嘉祺在心中發(fā)誓要找到第三條路——既能保護宋亞軒安全，又不剝奪她與音樂的特殊聯(lián)結。

當周紅推著設備車進來時，宋亞軒已經(jīng)坐直身體。窗外的陽光照在他專注的側臉上，馬嘉祺突然明白了宋夫人在信中所說的"自由的靈魂"是什么意思。

無論有沒有那個調節(jié)器，宋亞軒的音樂永遠是他自己的選擇。而馬嘉祺的選擇，就是守護這個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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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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