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家。"
"好，回家。"
—分割線—
宋亞軒"這是什么？"
宋亞軒捏著劉耀文塞過來的黑色玉牌，上面刻著繁復(fù)的暗紋，觸手冰涼。陰陽閣成立半年以來，他早已習(xí)慣劉耀文時不時帶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從三百年前的兵器到鬼市淘來的法寶，但今天這塊玉牌格外不同。
劉耀文正在窗邊擺弄幾盞蓮花燈，聞言回頭，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
劉耀文"鬼市通行證。中元節(jié)快到了，帶你去開開眼界。"
宋亞軒"鬼市？"
宋亞軒手一抖，玉牌差點(diǎn)落地。
宋亞軒"你要帶我去鬼市？"
作為捉妖師，他當(dāng)然知道鬼市是什么——每年中元節(jié)，陰陽兩界的界限變得模糊，鬼魂們會在特定地點(diǎn)聚集交易，形成暫時的鬼市。但活人進(jìn)入鬼市，稍有不慎就會陽氣耗盡，淪為行尸走肉。
劉耀文"怕了？"
劉耀文飄到他面前，故意露出青面獠牙的鬼相。
宋亞軒一巴掌拍在他胸口。
宋亞軒"少來這套！"
掌心下的肌肉結(jié)實(shí)冰涼，讓他想起那個月夜下的血契。
宋亞軒"我是擔(dān)心...你知道的，活人去鬼市不安全。"
劉耀文"有我在呢。"
劉耀文變回人形，手指輕輕拂過宋亞軒手中的玉牌。
劉耀文"這是'陰符'，能遮掩你身上的陽氣。再說..."
他俯身在宋亞軒耳邊低語，冰冷的氣息拂過耳廓。
劉耀文"你現(xiàn)在有一半是我的，鬼市那些家伙傷不了你。"
宋亞軒耳根發(fā)燙，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推開劉耀文。
宋亞軒"什么時候去？"
劉耀文"今晚子時。"
劉耀文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套墨藍(lán)色長袍。
劉耀文"換上這個，太亮的顏色在鬼市太顯眼。"
夜幕降臨，宋亞軒按照劉耀文的指示，將陰符掛在腰間，又喝下一杯特制的藥茶——據(jù)說是為了暫時降低陽氣波動。藥茶苦澀中帶著一絲腥甜，他皺了皺眉。
宋亞軒"這里面有什么？"
劉耀文"我的血。"
劉耀文面不改色。
劉耀文"別那副表情，你現(xiàn)在喝我的血跟喝水差不多。"
宋亞軒剛要反駁，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等視線恢復(fù)，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呈現(xiàn)出半透明的狀態(tài)，就像...就像個鬼魂！
宋亞軒"這...？"
劉耀文"暫時的。"
劉耀文也變成了完全的鬼相，黑袍加身，長發(fā)用一根紅繩隨意束起。
劉耀文"走吧，鬼市只在子時到寅時開放。"
兩人悄然離開陰陽閣，向城外的亂葬崗走去。夜霧漸濃，月光被云層遮蔽，只有劉耀文手中的一盞白燈籠引路。隨著深入，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宋亞軒不自覺地靠近劉耀文。
劉耀文"冷？"
劉耀文自然地攬住宋亞軒的肩。
宋亞軒搖頭，又點(diǎn)頭。
宋亞軒"有點(diǎn)...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人在看著我。"
劉耀文"確實(shí)有。"
劉耀文輕笑。
劉耀文"不過它們不敢靠近。"
正說著，前方霧氣中突然出現(xiàn)點(diǎn)點(diǎn)光亮，如同夏夜螢火。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是無數(shù)盞漂浮的燈籠，照亮了一條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道兩旁擺滿攤位，叫賣聲此起彼伏，乍看與人間集市無異，細(xì)看卻詭異非?！u胭脂的婦人沒有下巴，賣糖葫蘆的老叟雙腳離地三尺，更有甚者，一個賣面具的攤主不斷把自己的頭摘下來當(dāng)樣品展示...
劉耀文"歡迎來到鬼市。"
劉耀文牽起宋亞軒的手。
劉耀文"跟緊我，別亂吃東西。"
宋亞軒咽了咽口水，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劉耀文似乎察覺到他的緊張，拇指在他手背上輕輕摩挲。
劉耀文"放松，你現(xiàn)在在他們眼里也是個鬼。"
踏入鬼市的那一刻，宋亞軒感到腰間陰符微微發(fā)燙。周圍的鬼魂們起初沒注意他們，直到一個賣紙錢的小鬼抬頭看了一眼，突然尖叫"鬼王大人來了！"
頓時，整條街為之一靜，所有鬼魂齊刷刷地望過來，然后嘩啦啦跪倒一片。宋亞軒被這場面震住了，下意識往劉耀文身后躲。
劉耀文"免禮。"
劉耀文擺擺手，聲音里帶著宋亞軒從未聽過的威嚴(yán)。
劉耀文"今日我只是帶...內(nèi)人來逛逛，大家不必拘禮。"
宋亞軒"內(nèi)人？"
宋亞軒瞪大眼睛，狠狠掐了下劉耀文的手臂。
劉耀文面不改色，湊到他耳邊。
劉耀文"不然怎么說？'這是我飼養(yǎng)的捉妖師'？"
鬼市很快恢復(fù)了熱鬧，但宋亞軒能感覺到無數(shù)好奇的目光在打量他。劉耀文帶著他漫步在燈籠海中，不時停下來看看攤位上的"商品"——會說話的骷髏頭、用怨氣編織的綢緞、浸泡在血水中的眼珠...每一樣都讓宋亞軒毛骨悚然，卻又忍不住好奇。
劉耀文"嘗嘗這個。"
劉耀文在一個老婆婆的攤位前停下，買了兩串"糖葫蘆"——實(shí)則是用某種紅色果實(shí)穿成，表面覆蓋著晶瑩的冰霜。
宋亞軒猶豫地接過。
宋亞軒"這...能吃嗎？"
劉耀文"寒冰果，長在黃泉路上的。"
劉耀文已經(jīng)咬下一顆。
劉耀文"活人吃了能暫時通陰陽眼，對你無害。"
宋亞軒小心地咬了一口，頓時一股清涼從舌尖蔓延到全身，眼前的景象變得更加清晰——他不僅能看清每個鬼魂的樣貌，甚至能看到他們身上的"氣"。劉耀文周身纏繞著黑紅相間的氣息，而其他鬼魂大多只有灰白之氣。
劉耀文"怎么樣？"
宋亞軒"甜的。"
宋亞軒又咬了一顆。
宋亞軒"沒想到鬼市還有這么好吃的東西。"
劉耀文笑著搖頭。
劉耀文"那是因為你現(xiàn)在算半個鬼。要是活人吃這個，舌頭都能凍掉。"
兩人邊走邊看，宋亞軒漸漸放松下來，甚至在一個賣古董的攤位前駐足。攤主是個獨(dú)眼老頭，正在擦拭一面銅鏡。
劉耀文"喜歡？"
宋亞軒點(diǎn)頭。
宋亞軒"這鏡子有點(diǎn)眼熟，像是..."
他突然停住，因為銅鏡中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個身著華服的古代公子。
"喲，這位小公子眼光不錯。"獨(dú)眼老頭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黑牙，"這可是三百年前七皇子用過的鏡子，據(jù)說能照見前世今生。"
宋亞軒手一抖，鏡子差點(diǎn)脫手。劉耀文眼疾手快地接住，冷冷地掃了老頭一眼。
劉耀文"胡說什么？這就是面普通銅鏡。"
老頭這才看清劉耀文的樣子，嚇得獨(dú)眼都快瞪出來。
"鬼...鬼王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鏡子送給您賠罪！"
劉耀文丟下一枚鬼市通用的冥幣，拉著宋亞軒快步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后，宋亞軒小聲問。
宋亞軒"那鏡子真的..."
劉耀文"假的。"
劉耀文斬釘截鐵地說。
劉耀文"敖炫炫的遺物我都認(rèn)得，沒有這面鏡子。"
宋亞軒若有所思地點(diǎn)頭，沒再追問。兩人繼續(xù)閑逛，來到一個賣畫的攤位前。攤主是個俊美的年輕男子，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見他們過來立刻熱情招呼："兩位客官看看畫？能畫出您最想念的人或景。"
劉耀文剛要拒絕，宋亞軒卻來了興趣。
宋亞軒"怎么畫？"
"很簡單。"美男子取出一張白紙，"您想著那個人，我就能畫出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宋亞軒一眼，"小公子生得真俊，可有心上人？"
劉耀文周身黑氣驟然翻涌，一把將宋亞軒摟進(jìn)懷里。
劉耀文"他的心上人就在這。"
美男子這才注意到劉耀文，臉色大變。
"畫...畫皮鬼拜見鬼王大人！小的不知這位是您的人..."
宋亞軒被劉耀文摟得喘不過氣，心里卻莫名甜滋滋的。他掙開一點(diǎn)，對畫皮鬼說。
宋亞軒"就畫我們兩個吧。"
畫皮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鋪好紙，讓宋亞軒和劉耀文并肩而立。只見他手指輕觸紙面，墨跡便自動浮現(xiàn)，很快勾勒出兩人的輪廓。令人驚訝的是，畫中的宋亞軒身著古裝，而劉耀文則是一身戎裝，正是他們前世的樣子！
宋亞軒"這..."
宋亞軒驚訝地看著畫作。
畫皮鬼比他還驚訝："奇了怪了，我明明想畫現(xiàn)在的樣子..."他抬頭仔細(xì)打量兩人，突然恍然大悟，"原來二位是故人重逢！難怪有如此深厚的緣分線纏繞。"
劉耀文丟下賞錢，卷起畫作拉著宋亞軒就走。宋亞軒能感覺到他的不安，輕聲問。
宋亞軒"怎么了？"
劉耀文"那畫皮鬼不簡單。"
劉耀文眉頭緊鎖。
劉耀文"能看透前世今生的，至少千年道行。可他偽裝成普通畫皮鬼..."
正說著，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鬼群自動分開，一個身著鎧甲的老者大步走來，見到劉耀文后單膝跪地："將軍！真的是您！"
劉耀文愣了一瞬，隨即驚喜地扶起老者。
劉耀文"周叔？您怎么..."
"老朽死后一直在鬼市當(dāng)差。"老者熱淚盈眶，打量著劉耀文，"三百年了，將軍終于...終于解脫了。"他的目光移到宋亞軒身上，更加激動，"這位是...七皇子殿下？"
宋亞軒尷尬地?fù)u頭。
宋亞軒"我是宋亞軒，他的...呃..."
劉耀文"內(nèi)人。"
劉耀文面不改色地補(bǔ)充。
周老將軍笑得胡子直顫："好啊好啊！將軍終于等到了想等的人。"他拉著兩人的手，"走，去老朽的寒舍坐坐！"
周老將軍的"寒舍"其實(shí)是鬼市中心的一座小樓，視野極佳，能俯瞰整個鬼市。從窗口望去，萬千燈籠如同星河落地，美不勝收。
"當(dāng)年將軍蒙冤，老朽無力相救，死后執(zhí)念不散，便在這鬼市謀了個差事。"周老將軍給兩人斟上特制的"鬼酒"，"這些年一直留意著陽間消息，就盼著有一天將軍能沉冤得雪。"
劉耀文飲盡杯中酒。
劉耀文"多虧了亞軒。"
宋亞軒小啜一口，鬼酒入喉竟化作一股暖流，舒服得他瞇起眼。
宋亞軒"周老將軍，您可知道最近陽間有穆家余孽活動的消息？"
老將軍神色一凜："確有耳聞。據(jù)說有個自稱'幽冥宗'的組織，專挖古墓收集陰物，領(lǐng)頭的是個姓穆的道士。"
劉耀文與宋亞軒對視一眼——果然不出所料。
聊到東方泛白，鬼市漸漸散去。臨走前，周老將軍塞給劉耀文一塊令牌："這是老朽的'陰司令'，持此令可自由出入鬼市。將軍以后常帶...咳，帶宋公子來玩。"
回程路上，宋亞軒還沉浸在鬼市的新奇體驗中。劉耀文突然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
劉耀文"給你的。"
宋亞軒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漆黑的戒指，材質(zhì)似玉非玉，在晨光中泛著奇異的光澤。
宋亞軒"這是..."
劉耀文"用我的鬼氣凝結(jié)的。"
劉耀文取出戒指，輕輕戴在宋亞軒左手無名指上。
劉耀文"這樣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戒指在戴上的瞬間自動調(diào)整大小，完美貼合。宋亞軒感到一絲涼意從戒指滲入皮膚，與胸口的并蒂蓮印記產(chǎn)生共鳴。
宋亞軒"我也有東西給你。"
宋亞軒從袖中掏出一個紅色繩結(jié)。
宋亞軒"在周老將軍家偷偷編的。聽他說你生前最喜歡紅色，所以..."
劉耀文怔住了。三百年前，敖炫炫也曾送過他一個類似的繩結(jié)，說是能保平安。他低下頭，讓宋亞軒將紅繩系在他的發(fā)辮上。
晨光中，宋亞軒踮起腳尖，輕輕吻上劉耀文的唇。這個吻短暫而輕柔，卻勝過千言萬語。
宋亞軒"走吧，回家。"
宋亞軒紅著臉轉(zhuǎn)身。
劉耀文摸了摸發(fā)間的紅繩，笑著跟上。
劉耀文"好，回家。"
—分割線—
3922字
津ICP備2022002164號-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權(quán)保護(hù)聲明 不良信息舉報:jubao@ihuaben.com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50203636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