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言的畫室位于城北一棟老式公寓的頂層,陽光透過天窗灑滿整個房間。左奇函站在門口,恍惚間仿佛看到她正背對著他坐在畫架前,栗色的短發(fā)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澤。
“請隨意看?!庇麽t(yī)生打開燈,“自從小言走后,這里一直保持著原樣。”
畫室里彌漫著淡淡的顏料和松節(jié)油的氣味,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左奇函的心猛地一縮,那是喻言身上的味道。畫架上還有一幅未完成的畫作,墻上掛滿了已完成的作品,大多是城市風景和人物素描。
左奇函的目光被書桌上一個黑色素描本吸引。他走過去,手指微微發(fā)抖地翻開第一頁——那是咖啡店的速寫,日期是2034年3月19日。他的呼吸停滯了。
左奇函“這是...”
“小言常去的那家咖啡店?!庇麽t(yī)生走過來,“生病后她幾乎每天都去那里畫畫,說是在等什么人?!彼嘈α艘幌拢拔蚁胨赡苁窃诘却粋€永遠不會出現(xiàn)的奇跡?!?/p>
左奇函一頁頁翻著素描本,每一幅都是咖啡店的不同角度,有些畫中有模糊的人影。直到最后一頁——他的心臟幾乎停跳——那是一張清晰的側(cè)臉素描,正是他自己,下面寫著一行小字:“今天終于見到他了,氣象局的左奇函。他看云的樣子,像在讀一首詩。”
日期:2034年3月19日。
左奇函“這不可能...”
左奇函的聲音嘶啞。
左奇函“去年五月,我根本不認識...”
“你還好嗎?”喻醫(yī)生擔憂地看著他。
左奇函的視線模糊了,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指著素描。
左奇函“這是我...但她怎么可能...”
喻醫(yī)生仔細看了看素描,又端詳左奇函的臉,表情逐漸變得震驚:“確實很像...但小言從沒提起過你...”
左奇函“因為我們本該在今年才相遇!”
左奇函失控地喊道。
左奇函“在時間循環(huán)里!”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喻醫(yī)生的表情從震驚變?yōu)樯钌畹膽z憫:“年輕人,我想你需要休息。失去親人的痛苦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但...”
左奇函“您不明白!”
左奇函激動地翻開素描本。
左奇函“她畫的是我!我們共同經(jīng)歷了十二次3月19日!她告訴我她有個腦瘤,手術(shù)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她說她要去參加一個畫展...”
喻醫(yī)生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等等...畫展?小言確實計劃在去年三月舉辦個畫展,但因為病情突然惡化...”他猛地抓住左奇函的手臂,“你怎么會知道手術(shù)成功率?這件事除了我和主治醫(yī)生外沒人知道!”
兩人對視良久,眼神中流露出復雜的神色,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種莫名的詭異感在悄然蔓延,可能性與不確定性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他們牢牢籠罩。
“告訴我一切?!庇麽t(yī)生的聲音變得堅定,“從頭開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