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想騙你?!彼p聲說,“可我也……放不下你。”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眶發(fā)紅,像瀕死的困獸,明知道是陷阱,卻…
騙子,愛才不會分給很多人。
可他的身體卻背叛了理智,指尖仍貪戀地勾著她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攥著最后的一根浮木。
“……好?!?/p>
他聽見自己說,聲音輕得像是妥協(xié)
“……我愿意。”
——哪怕這是飲鴆止渴,哪怕萬劫不復(fù)。
當(dāng)窗欞透進第一縷晨光時,他已穿戴整齊,連衣襟的褶皺都撫得一絲不茍。
銅鏡里映出他低垂的眉眼,指尖慢條斯理地系著白玉扣,卻在最上方故意留了一線空隙——恰好夠她昨夜咬出的紅痕若隱若現(xiàn)。
"夫人。"
我的夫人啊…
他執(zhí)起青瓷盞遞到她唇邊,溫?zé)岬撵F氣氤氳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云雀抬手接過。
宮尚角親了她一下,這回沒被獎勵,他心中有些許的失落漫延。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云雀的手指在宮尚角健碩的胸膛點了點。
想要夫人的獎勵!
宮尚角連帶脊骨都發(fā)麻,輕輕喘了一聲,“想要夫人的吻”
云雀彎了彎眼,抬頭在宮尚角的下巴親了一口。
經(jīng)過云雀的調(diào)教,宮尚角仆人適應(yīng)的良好。
……
三日后賞花宴,他執(zhí)傘立在回廊陰影處。
當(dāng)她的錦緞裙擺掠過石階時,一枚熟透的梅子突然墜在她腳邊。
抬頭正對上他噙著笑意的眼睛,他唇齒間還銜著半顆艷紅的果實,汁水染得唇色糜艷。
他俯身時松木香籠罩下來。
云雀尾音融化在兩人交錯的呼吸里,"比昨夜的...甜么?"
宮尚角眼眸暗了暗。
當(dāng)然,跟夢里的一樣甜。
要是能多喝一點就好了,可惜了夫人不讓。
更深露重的時辰,他偏要披著浸透夜露的外衫來叩窗。
發(fā)間還沾著桂花碎屑,卻從懷里掏出溫著的醒酒湯。
當(dāng)她碰到他冰涼的指尖時,整個人突然被拉進帶著寒意的懷抱。
他低頭將下巴抵在她發(fā)頂,聲音悶在胸腔里震動,"我好想夫人啊。"
“我馬上要去邊關(guān)了,這段時間我托遠徵伺候夫人”
“他你用的放心”
宮尚角離府的第三日,秋雨纏綿不絕。
云雀倚在窗邊,指尖輕敲青瓷茶盞,看著檐角滴落的雨珠將石階砸出一個個小水洼。
她身上只披了件月白色紗衣,衣帶松松垮垮系著,露出鎖骨處一抹未消的紅痕。
"嫂嫂,該用藥了。"
宮遠徵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停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
他雙手捧著一只黑漆托盤,上面放著熱氣騰騰的藥碗,氤氳霧氣后那雙下垂的狗狗眼濕漉漉的,像是被雨淋透的小獸。
云雀沒有轉(zhuǎn)身,只是將茶盞往窗臺一擱,瓷器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放那兒吧。"
"藥涼了會苦。"宮遠徵向前邁了半步又硬生生停住,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云雀突然轉(zhuǎn)身,紗衣下擺掃過宮遠徵的靴尖。
她比宮遠徵矮了半個頭,仰臉時呼吸正好拂過他喉結(jié),"怎么這么看著我?"
宮遠徵的耳尖瞬間紅得滴血,托盤上的藥碗晃出漣漪。
他看到云雀衣襟間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手指無意識攥緊。
"我、我去拿蜜餞..."
"站住。"云雀用兩根手指捏住他的袖角,"你伺候我吃藥吧。"
宮遠徵的呼吸明顯粗重起來。
他盯著藥碗看了半晌,突然仰頭含了一大口,在云雀玩味的目光中俯身壓來。
苦澀的藥汁渡進她唇間,有幾滴順著下巴滑落,被他用拇指輕輕揩去。
這個吻帶著中藥的清苦和少年人特有的莽撞。
"還有些生疏。"云雀舔了舔唇角,"就是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