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不過好在朱志鑫傷的不是右手，不然這次的期中考試真不能考了

朱志鑫還挺慶幸的，況且這次的題都挺簡單的，十拿九穩(wěn)

回到家里，防盜門"咔嗒“一聲輕響，朱志鑫握著書包帶的手驟然繃緊

客廳頂燈亮得晃眼，沙發(fā)上并排坐著兩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父親正低頭摩挲著茶杯邊緣，母親的手指絞在褪色的絲巾里

桌上擺著兩杯冷掉的茶水，像極了他們此刻僵硬的關系

兩個月沒回家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答案已經(jīng)寫在空氣中。他想起上周在抽屜深處發(fā)現(xiàn)的離婚證復印件，照片上的兩人笑得比現(xiàn)在更勉強

萬能角色朱志鑫媽媽：“鑫鑫?！?/p>

母親最先開口，叫著他最親昵的小名，聲音卻卡在喉嚨里

父親起身想替他接過書包，卻被朱志鑫側身避開。這個動作讓男人頓在半空，像被按了暫停鍵的老舊磁帶

少年將書包用在玄關柜上，金屬拉鏈撞出清脆聲響。玻璃相框在震動中跌落，碎成一片片棱鏡，映出三年前全家福上扭曲的笑臉

朱志鑫“還回來干什么？不是都離婚了嗎？”

母親猛地捂住嘴，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原來他都知道了

萬能角色朱志鑫爸爸/：“是我們對不起你?！?/p>

父親啞著嗓子說，而朱志鑫像聽到天下最大的笑話，輕笑了下

朱志鑫聞到他后頸上陌生的香水味，突然想起上個月撞見父親摟著陌生女人進酒店的場景

那時候，朱志鑫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上周在抽屜找東西，結果看到了離婚證，這才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還真是可笑，這就是他口中所謂的對不起，兩個人各自都有了屬于自己的家，倒是自己是個沒家的孩子

母親突然撲過來抓住他的手腕

萬能角色朱志鑫媽媽/：“鑫鑫，是媽媽對不起你…”

朱志鑫后退兩步，避開她的擁抱，之前自己最渴望的擁抱到現(xiàn)在的厭惡

他轉身走上了自己的房間，走向陽臺，暮色正將城市染成灰藍。樓下傳來孩童嬉鬧聲，像極了八歲那年父母吵架時，他蜷縮在飄窗上聽到的笑聲

原來有些傷口，時間只會讓它結痂，卻永遠無法愈合

就連自己的父母甚至都沒有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只是嘴上一口一個的對不起

他早就受夠了，所謂的全家福，原來是三個人拼湊出三個家

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亮起時，朱志鑫下意識將臉轉向窗外

許杼的視頻通話請求像一道不合時宜的光，照亮了他竭力隱藏的狼狽

許杼“喂？”

他接通的瞬間，少女元氣滿滿的聲音撞進耳膜

許杼"猜猜我哪買的？聽她們說很好吃！”

鏡頭晃動間，奶油蛋糕上的草莓晃得人心煩

朱志鑫沒說話，只是盯著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眼眶通紅，劉海凌亂地遮住半張臉

許杼“怎么了？不開心嗎？”

少女的聲音變得小心翼翼，好像猜到了些什么

朱志鑫“這么晚了，還不回家，不安全。”

他抬頭，發(fā)現(xiàn)許杼不知何時切換了攝像頭，少女的臉龐現(xiàn)在眉眼染上了擔心

許杼“可是我現(xiàn)在要去找你?！?/p>

朱志鑫啞著嗓子開口，喉嚨像被砂紙打磨過

朱志鑫“別來?！?/p>

他不想許杼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