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又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上個世界我還是個高中生,現(xiàn)在成了一個大學生。
加班到晚上八點,我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將最后一份設計稿保存發(fā)送。
此時,辦公室已經(jīng)空了大半,只有幾個同樣苦命的設計師助理還在電腦前奮戰(zhàn)。
“忙完了?”同事探頭過來,擠眉弄眼道,“今兒男朋友怎么沒來接你?”
“說什么呢,今天不是還早嘛,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蔽倚χ帐翱姘樕蠀s浮起一絲紅暈。
這個世界,我的身份是一名大四的學生,目前在這家公司實習,我已經(jīng)和男朋友談了三年了,確認實習之后我們就從學校里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一間房。
每次我加班到晚上九十點左右,男朋友都會來樓下接我,這就自然成了同事們津津樂道的梗。
在眾人的笑聲中,我走出辦公樓。
春末的晚風帶著花香,我快步朝著我們二人的公寓走去。
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在安靜的樓道里格外清晰,我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客廳里一片漆黑,只有他那間臥室的門縫透出一線光亮。
我輕聲呼喚,沒有回應。
放下包,我推開臥室門,卻發(fā)現(xiàn)床上空無一人。
浴室里傳來水聲,磨砂玻璃上霧氣朦朧。我微笑著走向衣柜,準備換上那件他最喜歡的睡裙。
就在這時,浴室門開了。
“你怎么這么快就——”嬌媚的女聲戛然而止。
我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個裹著浴巾的陌生女孩站在浴室門口,濕漉漉的頭發(fā)搭在裸露的肩膀上。女孩臉上還帶著沐浴后的紅暈,卻在看到我的瞬間變得慘白。
浴室里又傳來他的聲音:“寶貝,誰啊?”
“你個王八蛋!你不是說另一間房是你哥們兒的嗎!”
時間仿佛凝固了。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頭頂,耳邊嗡嗡作響。
我機械地看著他圍著浴巾走出來,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臉色大變。
“你不是說明天才來嗎?”
“呵,所以這是我的錯?”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出奇地冷靜,"打擾了你的好事?"
"不是,你們兩個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為什么你的床上會有別人的頭發(fā)?”我猛地掀開被子,床單上一片凌亂,我顫抖著從床縫里摸出一只陌生的耳環(huán),“還是解釋這個?”
真要說的話其實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我早就應該意識到的。
他的表情從驚慌變成了不耐煩:“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也沒什么好說的。”
“我們在一起三年!”我的聲音開始發(fā)抖,“我哪里對不起你了?你就這樣對我?”
“別說得好像你很委屈似的!”他突然提高了嗓門,“你哪有個女朋友的樣子?人家至少還知道怎么讓男人開心!你清醒一點吧,我的喜歡其實很廉價…只要是長在我審美點上的,我都喜歡?!?/p>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扎在心上。
我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覺得無比荒謬。
我曾經(jīng)為了他放棄出國機會,曾經(jīng)熬夜幫他改方案,曾經(jīng)省吃儉用買他喜歡的東西——而現(xiàn)在,我在他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把鑰匙還給我?!蔽疑斐鍪?,掌心向上。
他嗤笑一聲,從抽屜里抓出鑰匙扔在地上:“拿去吧,女強人?!?/p>
走出公寓樓時,天空開始下雨。我站在雨中,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機械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唯一能想到的號碼。
“怎么了姐妹?你這是在哪兒?”
“喂…我能去你那兒住一晚嗎?”
半小時后,閨蜜撐著傘在地鐵站接到了渾身濕透的我。
看到我紅腫的雙眼,閨蜜什么都沒問,只是緊緊抱住了我。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我靠在閨蜜肩上,聲音嘶啞,“為什么我會遇到這樣的人…你說是不是因為我這個人本來就有問題…”
“放屁!你在說什么屁話!”閨蜜氣得聲音都在抖,“是那個渣男配不上你!走吧,姐們帶你回家,冰淇淋和紅酒都準備好了,今晚咱們罵死那個王八蛋!他有多遠滾多遠吧!”
雨水沖刷著城市的霓虹,我知道,三年的感情結(jié)束了,我生命中的某個章節(jié),就這樣狼狽地結(jié)束了。
雨水沖刷著城市的霓虹,我站在地鐵站出口,渾身濕透得像只落湯雞。閨蜜的傘撐過來時,一滴水珠順著我的劉海滑落,在水泥地上碎成八瓣——就像我此刻四分五裂的人生。
“怎么會這樣呢?明明在每個世界,我們都會彼此相愛,但是這個世界的他怎么會出軌呢?到底為什么…”我這樣想。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右手中指上還留著長期畫圖的繭,那是為他熬夜改方案的證據(jù),而現(xiàn)在,這個繭成了最諷刺的紀念品。
閨蜜突然掐住我的肩膀:“看著我?!?/p>
她認真地告訴我說:“那個渣男眼睛里的金色細線是美瞳你知道嗎?他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渾身一顫。
這個細節(jié)我沒告訴過任何人。
在前面我待過的二十個平行世界里,真正的他右眼瞳孔里都有一道天然的金色細線,那是跨越宇宙的身份標識。
但這個世界的前男友……
“你怎么會知道…”
“因為我表弟也有?!遍|蜜松開手,神秘地眨眨眼,“而且他打從娘胎出來就有?!?/p>
我頓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