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光大亮，晨曦透過破敗的廟宇灑下一片斑駁。

她頸間逆鱗上，多了一道咬痕。

冷冽的劍鋒貼著那處，微微顫抖，卻不曾移開。除玉不畏，反倒主動迎了上去。

久宣夜“為何不躲？”

除玉抓著劍刃，在自己脖間輕輕劃出一道血痕，橫截那咬痕，鮮紅的血珠濺起，沾濕了對方的睫毛。

除玉“你握劍的力度，比昨夜掐我脖子時輕多了?！?/p>

廟外傳來陣陣嘈雜聲，似乎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久宣夜“你……”

除玉“全還給他們了，很奇怪？”

魂魄和記憶被她盡數歸還，久宣夜心中了然，難怪她的妖氣突然變得如此微弱。

除玉“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容身之所，大人要賠我一個?！?/p>

*

柟陽城，段府喜宴正熱鬧非凡。

屋檐上，一人一妖，一站一坐，靜靜凝視著下方的喧囂場景。

除玉“那個新娘……”

她的聲音輕輕飄出，帶著幾分玩味，像是在品味一道難得的佳肴。瞳孔緩緩變成一道金色豎線，妖冶而美麗。眉心那枚獨具特色的花鈿泛起一絲冷冽的光澤。

除玉“夜半時，枕邊人變奪命人？有意思……”

久宣夜站起身來，身形微微一動，衣袂帶起一陣微風。他的神色冷冷，目光如刀般剜了她一眼。

除玉“別氣啊?！?/p>

除玉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湊近了幾分，呼吸幾乎要觸及他的耳畔時，突然停下，垂眸看向他鎖骨處，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

那里，衣物之下，藏著她留下的蛇形妖印。此時此刻，想必正暗暗灼燒著他的肌膚。

久宣夜“人太多，等晚上。”

此話意味不明。

他似乎也意識到不對勁，眉頭緊鎖，轉過身去繼續(xù)觀察那新娘，不再說話。

除玉盯著他的背影，勾魂的眼神微動，不自覺伸舌舔舐著尖牙。

*

夜晚，婚房內那對男女正在上演一場曖昧大戲，新娘口技非凡，畢竟吃了那么多人喉。

屋檐上，除玉突然問道：

除玉“你猜她會何時吞下那男子的喉嚨？”

久宣夜“你那么無聊嗎？”

久宣夜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

除玉“她生情了，你信嗎？”

除玉坐著，捧著臉，饒有興趣地側過頭，觀察久宣夜的神情變化。詫異。

久宣夜“它害了人，必須除?！?/p>

久宣夜眼神堅定，帶著毋庸置疑的決絕。

沒了回應，他看向除玉，發(fā)現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塊假山石后，唇角輕佻，瞳孔一時變豎，就像是看到了好玩的獵物。

久宣夜“別去?！?/p>

那里有人，他也是知道的。

沒攔住。

只一瞬，除玉化作一縷金線飄向假山石。

除玉“好看嗎？”

段半夏被嚇住，驚慌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除玉，目光透過她，停在映在墻上的巨蛇影子。

她不停后退，眼中泛淚。

段半夏“你！你…是妖！…”

一時間，除玉卻沒了動作，只是定定看著她，細長的蛇瞳在黑暗中泛著幽幽金光。

她輕聲說道，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除玉“故意放我面前惡心我嗎？”

這話不是對段半夏說的。

“那張臉…太像了?！?/p>

“青蘿…?！?/p>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