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的工作室,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間的條紋。馬嘉祺屏住呼吸,從文件柜縫隙中注視著丁程鑫的一舉一動。半小時前,他假裝離開后又悄悄返回,為了查明那瓶標著"丁程淼"的神經(jīng)抑制劑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程鑫背對著門,正在通電話:"...資料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不,馬嘉祺沒發(fā)現(xiàn)..."
聲音戛然而止。丁程鑫突然挺直脊背,左手無意識地摸向腦后——那是程淼的習慣動作。當他再開口時,聲線變得低沉冰冷:"程淼哥知道該怎么做。"
馬嘉祺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見過這個狀態(tài)——七年前在廢棄工廠,丁程鑫被程淼附身時就是這樣。
抽屜被拉開,丁程鑫——或者說占據(jù)丁程鑫身體的某個存在——取出那瓶藥,倒出兩粒白色藥片。藥瓶標簽在月光下清晰可見:生產日期2024年3月15日。上周。
馬嘉祺再也忍不住,沖出來抓住那只手腕:"程鑫!"
丁程鑫的眼神從茫然到震驚,最后定格在某種詭異的平靜上:"你看到了。"不是疑問句。
"那藥...生產日期..."
"穩(wěn)定劑。"丁程鑫輕輕掙脫,"為了防止他完全掌控這具身體。"
馬嘉祺如墜冰窟:"程淼...還活著?在你...里面?"
丁程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開電腦調出一段腦部掃描視頻:"三年前那場事故后,醫(yī)生發(fā)現(xiàn)我的大腦額葉有異常電信號。"視頻放大,顯示兩個獨立的神經(jīng)活動區(qū)域,"程淼的記憶和人格...從未離開過。"
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戳顯示這段視頻拍攝于兩個月前。馬嘉祺突然明白為什么丁程鑫最近堅持商業(yè)化路線——那是程淼的風格,理性冷酷。
"為什么不告訴我?"馬嘉祺聲音嘶啞。
丁程鑫——或者說此刻主導的究竟是哪個靈魂——露出苦笑:"告訴你之后呢?像現(xiàn)在這樣看著我用看怪物的眼神?"
月光偏移,照亮了桌上一張老照片:七個練習生模樣的少年,最中間被燒出黑洞的位置,隱約可見藍色連帽衫的一角。
———
舞蹈學校的地下室門鎖已經(jīng)被撬開。賀峻霖舉著手機照明,藍牙耳機里持續(xù)傳來《第七夜》的詭異旋律。音頻追蹤軟件顯示信號源就在前方,但走廊盡頭只有一堵空墻。
"不可能..."賀峻霖敲打墻面,實心的。耳機里的鋼琴聲卻越來越清晰。
轉身時,他瞥見消防柜玻璃反射出一個人影——戴著口罩,右眼下方有顆淚痣。賀峻霖猛地回頭,身后空無一人,但地上多了一張門禁卡。
刷卡,隱藏的電梯門無聲滑開。負三層的標識讓賀峻霖心跳加速——學校官方資料顯示最多只有負二層。
電梯門再開時,刺眼的燈光迎面撲來。一個標準的錄音室出現(xiàn)在眼前,控制臺上閃爍著熟悉的設備序列號——這些都是Seven Lights工作室去年被盜的器材。
電腦屏幕亮著,顯示著音頻編輯界面?!兜谄咭埂返墓こ涛募杖辉诹?,創(chuàng)建時間是昨天。賀峻霖點開最近使用的文件列表,呼吸幾乎停滯——
「程淼聲紋分析」
「記憶移植進度報告」
「7號實驗體激活記錄」
最后一個文件被加密,但縮略圖顯示是某種監(jiān)控畫面:七個培養(yǎng)艙,其中六個空著,第七個里漂浮著模糊的人形。
手機突然震動,嚴浩翔發(fā)來消息:「你在哪?保安說學校警報響了」
賀峻霖剛想回復,頭頂燈光突然熄滅。黑暗中,鋼琴聲再次響起,這次是真實的聲源——房間角落的三角鋼琴前,一個背影正在彈奏《第七夜》的高潮段落。那人的演奏姿勢與嚴浩翔如出一轍,但嚴浩翔根本不會鋼琴。
"浩翔?"賀峻霖試探著喊道。
鋼琴聲戛然而止。背影緩緩轉頭,口罩上方露出一雙充血的眼睛:"賀老師認錯人了。"
不是嚴浩翔。但也不是趙銘或陳璽達。這張臉年輕得過分,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
警報聲由遠及近。賀峻霖再眨眼時,鋼琴前已經(jīng)空無一人,只剩琴凳上一張字條:「第一個聽眾」
———
醫(y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合著某種詭異的甜香。劉耀文盯著基因檢測報告,紙頁在他手中簌簌作響。
"99.999%的匹配度..."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從生物學角度來說,你們是同一個人。"
宋亞軒安靜地坐在一旁,鎖骨上的疤痕已被采樣包扎。劉耀文想起昨晚他說過的"父母車禍",胃部一陣絞痛。
"記憶移植可能嗎?"劉耀文突然問。
醫(yī)生驚訝地抬頭:"理論上,通過表觀遺傳修飾可以植入片段記憶,但完整人格..."
"謝謝,我們該走了。"宋亞軒突然站起來,拉著劉耀文離開。
停車場里,宋亞軒終于崩潰:"我都想起來了...那不是我的記憶,是程焰的!"他扯開衣領,露出那個數(shù)字"7"的疤痕,"他們在我們身上做了標記...我們是實驗品!"
劉耀文緊緊抱住顫抖的戀人,卻在抬眼時看到醫(yī)院玻璃反射出一個戴黑色手套的身影。保潔阿姨模樣的女人正用沾血的手指在玻璃上寫字:「他們不是唯一復制品」
手套滑落的瞬間,露出手腕內側的條形碼——TCY-007。
———
Seven Lights工作室門口的白玫瑰已經(jīng)增加到七支。張真源蹲下身,發(fā)現(xiàn)每支花莖上的紙條都寫著不同的話:
「第一個是誰?」
「第二個記得」
「第三個說謊」
......
「第七個回來」
最后一張紙條背面畫著簡易地圖,指向城郊某處。張真源拍照發(fā)到七人群里,附言:「陷阱還是線索?」
嚴浩翔第一個回復:「我去探路」
賀峻霖幾乎同時反對:「太危險,等大家一起」
馬嘉祺發(fā)來丁程鑫沉睡的照片:「等他醒了再說,可能有重要信息」
劉耀文和宋亞軒則發(fā)了一張基因檢測報告的照片,沒有文字說明,但足夠震撼。
張真源收起手機,突然注意到玫瑰從中有個反光點——微型攝像頭正對著大門。他假裝整理鞋帶,迅速拆下那個裝置。
拆開一看,里面藏著張微型存儲卡。插入電腦后,畫面顯示的是Seven Lights工作室的內部監(jiān)控,日期是今天凌晨。畫面中,一個戴著口罩的身影在每間辦公室門口停留,最后停在了——
"丁程鑫的辦公室..."張真源倒吸一口冷氣。
身影輸入密碼進入(丁程鑫的生日),徑直走向保險柜。當那人轉身時,雖然戴著口罩,但露出的眉眼與丁程鑫一模一樣。只是眼神冰冷得陌生。
保險柜打開,取出的不是文件,而是一個注射器和一小瓶藍色液體。身影熟練地將液體注入靜脈,然后對著監(jiān)控比了個"7"的手勢。
視頻最后跳出一行字:「第一個已經(jīng)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