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將至,你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月光如水,將庭院照得如同白晝。
這樣的夜晚實在不適合秘密會面,但你別無選擇,違抗宮尚角的命令只會讓處境更危險。
剛踏出一步,暗處突然傳來一聲輕咳。你渾身一僵,只見云為衫從廊柱后走出,月光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蘇姑娘這么晚還不休息?"她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探究。
"屋里悶熱,出來走走。"你強作鎮(zhèn)定,"云姑娘也是?"
她微微一笑:"我聽到些動靜,擔心有野貓闖進來驚擾姐妹們。"目光卻意有所指地掃過你的裝束,你特意換了一身深色衣裙,頭發(fā)也挽得比平日利落。
"云姑娘有心了。"你假裝沒聽懂她的弦外之音,"夜里風涼,還是早些休息為好。"
云為衫意味深長地看了你一眼:"蘇姑娘也是,夜里...危險。"
你點頭告辭,轉身時后背已經(jīng)沁出一層冷汗。
云為衫顯然察覺了什么,但她沒有阻攔,這反而更令人不安。
原著中她作為無鋒刺客潛伏宮門,此刻應該也在執(zhí)行某項任務。
穿過幾道回廊,角宮高大的建筑輪廓出現(xiàn)在眼前。與羽宮的典雅、徵宮的精致不同,角宮莊嚴肅穆,連月光照在其上都顯得冷了幾分。
書房窗內(nèi)透出微弱燈光,你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門。
"進來。"宮尚角低沉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推門而入,室內(nèi)只點了一盞油燈,光線昏暗。宮尚角坐在書案后,面前攤開幾卷竹簡。他抬頭看向你,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燈光下深不可測。
"關門。"
你依言關門,站在原地不敢妄動。
書房內(nèi)彌漫著沉水香和墨的氣息,混合著宮尚角身上特有的冷冽味道,讓人呼吸不自覺地放輕。
"過來。"他放下毛筆,指尖在案幾上輕叩。
你緩步上前,在距離書案三步處停下。
宮尚角眉頭微蹙,突然起身繞過書案向你走來。他每一步都像丈量過般精準,玄色衣袍隨著動作微微擺動,勾勒出修長挺拔的身形。
你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涼的書架。宮尚角在一步之遙處站定,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你,投下的陰影將你完全籠罩。
"你在害怕。"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為什么?"
"角公子威儀...任誰都會緊張。"你垂眸避開他的視線,卻正巧看到他腰間懸掛的玉佩,羊脂白玉雕成龍形,在昏暗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
"看著我。"他命令道。
你抬眼對上他的目光,瞬間如同墜入深潭。
宮尚角的眼睛在近距離下更顯深邃,瞳孔邊緣有一圈極淺的金色,像是陽光穿透琥珀的痕跡。
"今日你提到的解毒配方,"他開門見山,"書上沒有記載,遠徵也從未聽過,你從何處知曉?"
果然是為了這個。
你早已準備好說辭:"家父曾救治過中七星海棠毒的患者,那配方是他從西域藥師處學來的。"
"西域藥師..."宮尚角輕聲重復,突然伸手捏住你的下巴,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蘇棠,你身上有太多謎團。"
他的拇指輕輕擦過你的下唇,激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你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血液奔涌的聲音在耳中轟鳴。
"我...我只是個普通女子。"你艱難地開口,唇瓣在他指腹下微微顫抖。
宮尚角低笑一聲,那笑聲像是砂紙磨過心底最敏感的地方:"普通女子不會認識那么多罕見毒藥,也不會讓宮門三位公子同時另眼相看。"
他的臉離得太近,呼吸拂在你臉上,帶著淡淡的茶香。你下意識地舔了舔干燥的唇,卻看到宮尚角的眼神驟然變深,目光鎖定在你的唇上。
就在氣氛越發(fā)曖昧之際,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咔嗒"聲,像是瓦片被踩動的聲響。
宮尚角眼神一凜,瞬間松開你,轉身吹滅油燈,書房頓時陷入黑暗。
"別出聲。"他貼在你的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上,激起一陣酥麻。
黑暗中,他的身體緊貼著你,一手按在你的腰間,另一手捂住你的嘴。你渾身僵硬,每一寸與他相貼的皮膚都像被火燒般滾燙。
窗外又傳來幾聲輕響,接著是衣袂翻飛的聲音。
有人在外面!
宮尚角的手從你的唇移到后頸,輕輕一按,示意你蹲下,他自己則如鬼魅般移到窗邊,透過縫隙觀察外面。
月光從窗戶斜射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銀線。
你蹲在陰影中,看著宮尚角的側臉在月光下如同雕塑般棱角分明,眼神銳利如出鞘的刀。
片刻后,他回到你身邊,聲音壓得極低:"刺客,至少三人。"
你心頭一緊。
原著中這個時間點確實有無鋒刺客夜襲宮門的情節(jié),但目標應該是執(zhí)刃宮鴻羽才對,怎么會來角宮?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你急切地問。
宮尚角瞇起眼睛:"東南。"
東南...那是羽宮的方向!劇情變了!
你猛地抓住宮尚角的手臂:"是調(diào)虎離山!他們的目標一定是執(zhí)刃大人!"
宮尚角瞳孔微縮,瞬間明白了你的意思。
他一把拉起你,閃到門邊:"你留在這里,鎖好門,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出來。"
"不行!"你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他們會在西南角墻下埋伏弓箭手!"
宮尚角身形一頓,眼神變得極為銳利:"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