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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鴉的羽毛落在雪地上時(shí),姜芷予踩斷了最后一根枯枝。
禁地的界碑在月光下泛著血色,碑文"擅入者焚"四個(gè)字是她七歲時(shí)親手刻的——
那年姜臨淵抓著她的手,用她的血澆透了鑿刀。
姜夜闌我以為你不會(huì)回來
玄鐵靴底碾碎了她影子邊緣的積雪。
姜夜闌斜倚在界碑旁,腰間執(zhí)刑令的銀鏈纏著三根白鴉尾羽
姜芷予把玩著袖中銀絲,她輕笑,靴尖踢起一蓬雪,雪粒在觸及界碑的瞬間化作青煙。
姜芷予父親等急了?
姜夜闌的話音未落,夜色中驟然卷起一陣黑霧,如毒蟒般襲向姜芷予后心。
他瞳孔驟縮,身形急轉(zhuǎn),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將人攬入懷中——
"砰!"
姜芷予纖瘦的身軀猛地一顫,唇邊溢出一絲鮮血,隨即軟軟倒在他臂彎。
她長(zhǎng)睫如折翼的蝶,在蒼白如雪的面容上投下兩道青灰的陰影,再無聲息。
姜夜闌抬頭,目光如刃刺向遠(yuǎn)處的陰影。
姜臨淵的身影在月下若隱若現(xiàn),玄色衣袍上暗繡的焚妖紋在風(fēng)中翻涌,宛如活物。
姜夜闌父親......
他齒間碾出這兩個(gè)字,懷中妹妹冰涼的體溫與記憶里那個(gè)雪夜重疊——
十年前,姜臨淵也是這樣,親手將血咒打入阿芷的靈脈。
夜風(fēng)嗚咽,卷起滿地枯葉。
一片沾血的葉子粘在姜芷予眉心,紅得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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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的刑架是用龍骨打造的。
姜芷予被吊在祭壇中央時(shí),聽見了熟悉的鎖鏈聲——
十二歲那年她第一次血脈暴走,也是這般被釘在同樣的位置。
姜臨淵逆女
姜臨淵的鞭子帶著巖漿的熱度抽在她脊背上。
不同于兒時(shí)的哭求,這次她笑出了聲,直到鞭稍卷住她脖頸,勒出蜿蜒的血痕。
姜臨淵你笑什么?
姜芷予笑父親...
她咳著血沫,被灼傷的聲帶嘶啞難聽
姜芷予養(yǎng)了二十年的藥引子...
姜芷予就要爛在手心里了
她突然繃緊脊背,心口處的血咒紋如同活物般蔓延。
鎖住她手腕的龍骨開始龜裂——
那是血咒反噬到極致的征兆。
姜臨淵暴怒的掌風(fēng)襲來時(shí),她故意偏頭讓左耳撞上刑架。
耳骨碎裂的脆響中,那枚藏著段半夏聲音的留音珠滾進(jìn)了祭壇巖漿。
段半夏姜姐姐!
段半夏明年燈會(huì)我們還一起——
少女歡快的尾音被巖漿吞噬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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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她的地牢依舊是兒時(shí)住過的禁地。
姜芷予蜷在墻角,用銀絲挑出傷口里的熔巖碎屑。
石壁上還留著她八歲時(shí)刻的劃痕——
那時(shí)姜夜闌和蘇挽絮每晚輪流都會(huì)來教她認(rèn)星圖,說等妖族血脈覺醒就帶她逃去昆侖。
鐵門開啟的聲音驚醒了她的幻覺。
姜夜闌吃
姜夜闌扔來一包冰雪酥,油紙上還沾著長(zhǎng)安西坊的落梅印。
她盯著那塊熟悉的點(diǎn)心,突然想起去年上元夜,久宣夜在漫天煙花里為她擦去嘴角糖霜的手指。
她突然好想久宣夜啊
姜芷予謝謝哥
姜夜闌突然捏住她下巴,將半壺冰髓灌進(jìn)她喉嚨
姜夜闌這是能暫時(shí)凝固血咒的寒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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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這位寶子的會(huì)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