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迷的真面目揭露的瞬間，十葉只覺得血液驟然凍結(jié)。她睜大眼睛，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在伊爾迷用語言控制奇犽，更試圖破壞他和小杰建立的友誼，妄想把昏迷的小杰扼殺在搖籃中時，恐懼如潮水一樣把奇犽包圍住了，窒息在他面上涌現(xiàn)，而場下的十葉卻露出了和奇犽一樣的神色。

——集塔喇苦就是伊爾迷。

——伊爾迷是奇犽的哥哥。

這個認(rèn)知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她的神經(jīng)上。她的視線在奇犽僵硬的背影和伊爾迷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之間來回游移，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被忽略的細節(jié)——301號考生詭異的舉止、若有若無的視線、以及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違和感……

……她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她為什么沒有深想？

賽場上，伊爾迷的聲音平靜得近乎冷酷，一字一句卻像毒蛇般纏繞住奇犽的思維，他伸出一只手慢慢靠近奇犽。“只要你稍有動作，或者我們的身體稍有接觸，我就會視為戰(zhàn)斗開始?！?/p>

“停止的方法只有一個，你應(yīng)該知道吧？”

“但別忘了，如果你不和我開戰(zhàn)，小杰就會死。”

耳旁是雷歐力的嘶吼：“奇犽！上?。∥覀儾粫屗麣⒘四慊蛐〗艿?！只管照自己的意愿去做！”

十葉的呼吸一滯。

她應(yīng)該做些什么的。

她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的。

……

“我認(rèn)輸。”

奇犽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開十葉的胸腔。她看著他機械地轉(zhuǎn)身，看著他失魂落魄地走下賽場，看著他銀色的發(fā)梢垂落，遮住了所有表情。

十葉站在原地，突然覺得渾身發(fā)冷。

奇犽認(rèn)輸了。

而她，似乎也一敗涂地。

……

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斜射進來，在病床邊的柜臺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諝庵衅〉膲m埃在光束中翩翩起舞，如同無數(shù)微小的生命在慶祝著什么。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窗外飄來的青草香，構(gòu)成病房特有的氣息。

小杰猛地坐起身，胸口劇烈起伏。他的右臂傳來陣陣鈍痛，但比起記憶中那撕心裂肺的劇痛已經(jīng)溫和多了。他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手臂——完好無損，只是被厚厚的繃帶包裹著。

“啊，你醒了？”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病房角落傳來。小杰轉(zhuǎn)頭看去，薩茨正坐在病床旁的扶手椅上，手中捧著一本厚重的書籍。陽光在他光潔的頭頂反射出柔和的光暈，鏡片后的眼睛帶著關(guān)切。

剛醒來的小杰還有些摸不清頭腦：“這里是……”

“最后測試會場旁邊的休息室，你的手臂被接好了，很有希望完全康復(fù)。”薩茨放下手中的書，向小杰伸出一只手握住，“無論如何，恭喜你合格?！?/p>

“薩茨先生，我不接受……”

“不行！就像不合格的人說什么都不能合格一樣，合格的人也不能變?yōu)椴缓细瘢愕囊庠钢皇瞧浯??！彼_茨從懷里掏出一張薄薄的卡片遞給他，“由于前人的偉績成為獵人能獲得很多優(yōu)待，但重要的是，成為獵人后有什么成就?！?/p>

小杰盯著那張卡片，它看起來如此普通，卻又承載著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價值?？ㄆ砻婵讨C人協(xié)會的標(biāo)志，在陽光下閃爍著低調(diào)而深厚的光芒。

薩茨又說了很多，提及了以前的種種事跡，說完又一次鄭重地握住小杰的手，“再次，恭喜你合格！”

小杰回以微笑，但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問道：“啊！其他人怎么樣了？還在測試中嗎？”

“不，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已經(jīng)昏睡一整天了?！?/p>

“真的??？”

“是的，其他的合格者正在接受一個講座，你也要去參加?！?/p>

“嗯……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誰……落選了？”

“是那個人……”

“99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