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溫情正和四叔商量著怎么處理接下去的事兒,死去的族人需要安葬,損壞的房屋路面也需要修繕,之后大梵山這一脈該何去何從。
這些都是需要好好籌謀一番。
族內現在只剩下些老弱婦孺,僅有的幾個青壯年也都是憨厚老實的性子,這時候岐黃一脈專攻醫(yī)術不涉其他事物的壞處就顯現出來了。
除了已經死去的族長和溫情的父親,竟無一個思慮長遠的。就連四叔也是個只關注于眼下,打算繼續(xù)留在大梵山安穩(wěn)度日。
溫情才剛開口問,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失望的回答。
“阿情,我們這一脈除了替人看病問診就是在山上種點藥材拿出賣,除了醫(yī)術也不會其他的。況且大梵山是我們的根啊,離開此處又能去哪里呢。”
溫情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她想說不是這樣的,會醫(yī)術的大夫去哪里都不會餓死,因為只要是人都會怕生病,就算離開大梵山也能活下來。
可...看著四叔眼中的悲痛和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好幾歲的面容,溫情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四叔和四嬸成親以來一直恩愛有加,如今驟然喪妻,四嬸的尸體都還未下葬,現在談離開還有些太早了。
溫情無奈正準備妥協,就聽半山腰處突然傳來震天響聲。
兩人循聲望去,看清聲響之處為何地時,臉色變得分外難看。
“天女祠!”
溫情以為是舞天女沖破了封印,撒開腿就往那兒跑,四叔也緊跟其后。
待他們氣喘吁吁的趕到后,面前的一幕卻讓他們驚的話都嗦不出來。
原本天女祠里的舞天女石像位置是正對著門口,每個走進來的人都會第一眼注意到它,可現在那尊作天女飛天的石像竟不見了蹤影,只留下石像底座下那一灘碎裂的大小不一的石塊堆。
溫情急忙上前兩步并作一步,蹲地上仔細翻看起石塊,越看她越心驚。
“這……”四叔對舞天女可謂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它立馬消失,可也知道這絕非易事,起碼他們這些只會鉆研醫(yī)術的大夫做不到。
可現在舞天女就在地上,碎的面目全非,再無粘合起來的可能,他心中涌起狂喜,恨不得仰天狂笑,嘴角卻怎么都勾不起來。
“這是誰做的?”比起碎裂的舞天女,溫情更關心的是誰做的,大梵山這一脈不能再遭受更多的傷害了。
四叔只覺得解氣:“管他是誰做的,也算是幫我們除了一大禍害了!”
溫情:“......”
怪不得阿爹和族長老得那么快,作為平輩兄弟的四叔卻看起來年輕多了,敢情是這個原因。
感覺到侄女隱含控訴的眼神,四叔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他有什么辦法,從小到大都是這么過來的,有上面幾個哥哥在,他只需埋頭鉆研醫(yī)書即可,大事有族長和兄長們商量,他只需要乖乖聽話就行。
作為晚輩溫情不好說長輩,心里卻下定決心以后絕不能叫溫寧也長成這幅樣子,男子漢大丈夫得自己立起來才行。
四叔是指望不上了,溫情將天女祠上下打量了一遍,抬腳便往更深處走,每年祭祀之時她被阿爹帶進去給祖宗先輩上過香,知道那后邊便是溫氏祠堂,里頭擺放著岐黃一脈遷至大梵山以來所有亡故的溫氏先輩及其親朋好友的靈位。
過幾天她阿爹的靈位也會被擺在里面。
溫情一剛進祠堂,還沒來得及給祖宗磕頭,就瞧見諸多靈位下,一小團青色身影正無聲無息的躺在蒲團上,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她還以為是個死人呢。
待看見那條眼熟的青色發(fā)帶,溫情大驚失色。
“阿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