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雪刃站門口不知道在猶豫些什么,平時她偶爾也會來此地拜訪,況且今日還是仇人的邀約。
那人與她之間的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按理說不應該猶豫才對,她自嘲的笑了笑。
“我為什么要猶豫,明明該害怕的人是他們?!?/p>
此時的南風館可真是冷清,誰能想到晚上紅燈高懸、鶯歌燕舞,有各種絕色美人兒的地方。
背后隱藏的居然是殺生門。
除了紅倌外,南風館剩下的人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都是些行事狠厲、果斷之人,各有各的長處,絕非等閑之輩。
“彼時還在與你談笑風生,對酒當歌的人可能下一秒就會取你性命。”
簫雪刃握緊了自己的佩劍,抬腳踏進了南風館。
殺生門的人早已等候多時,等她一進去身后的門便被重重的關(guān)上,灼筠領(lǐng)著她到了后院某個清倌居住之處。
那里有些僻靜,離前院紅倌人居住的地方還是有些距離的,要是打起來也不會被無關(guān)人員發(fā)現(xiàn)。
待她過去時發(fā)現(xiàn)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的陣仗。
大致看了下約摸只有十三四個人。
“好久不見,師叔?!?/p>
溯樾就坐在院中石桌前,笑得十分和藹好似一個慈祥的長輩一樣。
沈辭、噬月二人站在他身后。
其他人則在進院子的道上整齊的站成了兩排。
簫雪刃身穿黑色朝服斂下殺意,朝著那邊走了過去,饒是如此渾身也散發(fā)著凌人的氣勢她徑直走到溯樾對面坐下。
噬月見她這個樣子立馬不樂意了,兇神惡煞道。
“你以為自己是誰,怎么配與我?guī)煾竿?!?/p>
“我乃當今翊王?!?/p>
簫雪刃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就緊緊盯著溯樾,譏諷道。
“你于我而言只是一只螻蟻,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你說是吧,'溯樾'師叔?!?/p>
噬月聽到這句話唇邊不禁浮現(xiàn)了一絲冷笑,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別到時候揭穿謎底時后悔才好呢,你以為是自己設了一個好局殊不知道自己也是局中人。
溯樾對此卻沒有什么反應,因為他從她身上看到了某位故人的影子。
真不愧是那人的后代,如今這樣子倒真是有了一絲王者之氣。
“雪刃師侄可真是膽大,居然真的一個人前來,就不怕有來無回嗎?”
“不過也對,我這大徒弟對你情根深種,定是不會讓你有危險?!?/p>
“有什么好怕的?!?/p>
簫雪刃裝作不經(jīng)意的撫摸著佩劍,柔聲道。
“況且不就是簡單切磋一下嘛,難不成師叔會對我一個小輩下死手?那樣未免也太沒作為長輩的風范了吧。”
說完便拔出長劍一躍而起 手中的劍狠狠朝溯樾刺去,對方迅速往旁邊閃身,躲過了這一劍。
“有趣,所有人都不許摻和,我要好好看一下雪刃師侄的實力,到底強大到了什么樣的地步?!?/p>
所有人聽后都離他們遠遠的,都紛紛做觀戰(zhàn)狀,溯樾頓時提起掌風打了出去。
簫雪刃笑了一下,再次腳尖點地向他飛去,同時迎風揮出,劍氣劃破長空將掌風擊碎。
有可能是仇恨的加持,簫雪刃一招比一招狠厲,靈活的舞動著劍,反觀溯樾那邊出招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逐漸落入下風。
她找準時機挺劍刺出,將溯樾刺傷打得倒飛數(shù)丈,正準備收手時,許是見不得自家?guī)煾嘎鋽?,噬月朝她扔出一枚暗器?/p>
感受到了危險,簫雪刃側(cè)過身閃開暗器之后,迅速抽出腰間梅花鏢,噬月還未來得及躲避,梅花鏢便徑直沒入他的肩膀。
“背后放暗箭的小人,當初不是說我父親不在了,便再也沒有人能保護我嗎?可是你似乎忘了?!?/p>
“你好像一直都傷不了我分毫?!?/p>
“不要再妄想自己能威脅到我,我還從未把那些不痛不癢的挑釁放在眼里過,哪怕你多活十年,想要滅了你就像碾死一只螞蟻那樣容易?!?/p>
簫雪刃把劍放回劍鞘,好似無意般掃了某人一眼,便轉(zhuǎn)身就走。
快到門口時才停下來。
“溯樾,至于沈辭,他是單相思,我并未回應更不會同他有來往,師叔可別誤會了,再去責罰他?!?/p>
某人聞言心底泛起了漣漪,唇邊勾出一抹淺淺的笑,那丫頭真的是別扭,表面上對自己嫌棄得要死,此刻還是怕他受責罰而出言辯解。
“灼筠,帶他下去療傷,除了沈辭所有人都散了吧。”
“是,師父?!?/p>
灼筠點點頭,便冷著臉領(lǐng)著噬月走了,一路上都在想,要用些什么手段讓那人更加痛苦。
“沈辭,真是浪費了你這副好皮囊,我還以為這段時間你們有所進展呢。”
“師父,你真的是……”
沈辭嘆了一口氣,隨即低聲說道。
“師伯他們安置好了嗎?”
溯樾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人偷聽后才淡淡道。
“嗯,安置好了,那丫頭成為翊王,就像是有人策劃的一樣,從那件事開始,一切都是局?!?/p>
她的實力雖不輸于我。
但就怕被人控制,本來以為她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也是幸事,但現(xiàn)在好像是有人在故意引導著,這一切事情的發(fā)展。
偏偏身邊還有別人埋下的棋子,要避開他去保護小丫頭,還真是比較麻煩。
沈辭看向天空,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那人的身影,沉吟道。
“她現(xiàn)在雖身處迷霧中,但終有一日會破局而出?!?/p>
“她一向很通透,如今身為翊王,明明有機會,卻并沒有因為仇恨的關(guān)系端掉這里,她知道該找誰報仇?!?/p>
“雖然嘴上毫不留情,但她也沒有徹底失去理智,不過師父接下來你就慘了?!?/p>
“呃……”
溯樾也是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無奈道。
“唉…黑鍋總是要有人來背的嘛,我一點也不難過?!?/p>
論徒弟成功洗白,而自己卻被昔日的師侄視為復仇對象這件事。
偏偏那個師侄武功高強,腦中還各種損點子不斷,那些點子不能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就是所謂的攻擊性不大,侮辱性很強。
罷了,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她更加強大,強大到無人能危及其安全。
“阿雪,希望有一天你能通過自己查明真相?!?/p>
“我相信她會的,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人,她可以的?!?/p>
簫雪刃出了南風館并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西市梧桐巷買了幾瓶寒潭香,李嫂還拉著她詢問了一陣。
問她為何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去買酒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勉強的笑了一下,然后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另一邊,簫雪風見那人長時間未歸,要出去尋找,奈何翎一直攔著他。
最后翎被吵得沒辦法,提出簫雪風只要比武贏了,就讓他出去。
“別吵了,只要你能打贏我,我就不再阻攔你?!?/p>
“一言為定?!?/p>
可翎能得太子賞識做影衛(wèi)隊首領(lǐng),定是不凡之輩,簫雪風拼盡全力也未能贏。
“阿風真乖,在我出去時也沒忘記習武,不錯啊?!?/p>
“阿姐!”
簫雪風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擔憂的說道。
“怎的去了這么久?”
“諾,我這不是去買酒了嘛?!?/p>
簫雪刃揚了揚手中的酒瓶。
輕言淺
“翎,多謝你一直守著他,我請你喝酒以示感謝?!?/p>
翎覺得她身上什么地方似乎有些不對,雖是笑著。
可笑不達眼底并沒有感到她很開心,不過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的想法用不了多久就得到了驗證。
在花園涼亭里,簫雪刃一瓶接著一瓶的喝著酒,臉上全是濃濃的。
化不開的心事。
“王爺,酒喝多了傷身?!?/p>
翎伸手奪了那人手中酒瓶,正色道。
“翎,你曾與我交過手,你說說看我實力怎么樣?”
“在青羽鮮有對手。”
“真的嗎?”
簫雪刃凝視著對方,半晌才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特別不明白,那人明明與我實力相差無幾。”
“可在我殺招的步步緊逼下,卻并未作出過多反擊,好幾次即將打傷我時就會不著痕跡的撤招。”
“他到底是在讓我還是想故意惹怒我,或有什么其它的預謀。”
“或許他根本從未想過傷你。”
翎思索了一陣,轉(zhuǎn)而說道:“王爺其實也明白,只是不愿相信,對嗎?”
對嗎?我也不知道。
他不是個心軟的人,按阿風所說當日的情況。
再次見到我時,那人就算不殺了我,也會讓我受點傷,斷不會讓。
她的思緒就像線麻亂一樣。
越想越混亂,索性直接放棄了去理清其中的關(guān)系。
愛咋咋吧,管你有什么陰謀詭計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