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問句,但沒指望他解釋。
作為帝國安插在十九監(jiān)獄的總探子,哪兒會不明白其中的貓膩?
蘇一笑唯唯諾諾,握著手里的玫瑰,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玫瑰被去了刺,并不扎手。
他沒有揪著不放,仿佛只是隨口嘲諷他一句弱雞,轉(zhuǎn)而問道:“玫瑰?”
“對,是……”我在十九監(jiān)獄收獲的第一份善意。
“丁級,南區(qū)一層?!?/p>
沒等蘇一笑說完,就被打斷了。他憋回了后面的話,眼睛澀澀的。
什么也不用他說,副監(jiān)獄長已經(jīng)略過他,開始報下一個人的安排了。
一個守衛(wèi)接過錄好信息的手環(huán),領(lǐng)著蘇一笑去囚室。他的喉嚨哽了一路。
他不理解,倘若只是分配,由守衛(wèi)執(zhí)行即可,何必要在副監(jiān)獄長面前走一遭,是為了確認什么嗎?
【南-168】
168,不正是他身高嗎?希望這只是一個巧合。
也不怪他對這個數(shù)字敏感。在alpha平均身高一米八,甚至omega都有一米七的世界,他簡直就是個奶娃娃。
他會長高的!蘇一笑堅信。
囚犯分為甲乙丙丁四個等級,他是最低級的,囚室估計環(huán)境也不好,他都做好被刁難的準備了,可是當他到達囚室后發(fā)現(xiàn),好像事情不是這樣的。
南-168室是一個雙人間,寬敞干凈整潔,兩張兩米長寬的大床,有窗有陽光,桌椅、衣櫥等都配備齊全,還有獨立衛(wèi)浴,比之酒店也不差,還更溫馨些。
他剛剛看見,房間另一個人的名字叫蕭念,沒印象,不認識。從房間的風格來看,他應該是個好相處的人吧?
守衛(wèi)將手環(huán)遞給他,按照慣例提醒他注意事項,手環(huán)作為身份的證明絕對不能丟,明天開始勞改。
手環(huán)在他戴上后綁定,隱于皮膚層,只留下淡淡的纏枝花紋。
坐牢不被允許攜帶任何私人物品,所有東西都在寢具包內(nèi),日后的物資要靠貢獻點兌換,貢獻點自己掙取。
這與帝國生活截然不同。帝國政府給每個人提供基本生活保障,只要不揮霍,就能過得去。
十九監(jiān)獄禁網(wǎng),他沒有能夠打發(fā)時間的消遣,便乖乖去整理自己的物品。
少年看著房間的狼藉,后知后覺地喃喃:“我好像不適合做家務(wù)?!?/p>
寢具包內(nèi)空間利用率很高,擺放規(guī)整,但被他拿出來后,整個房間都變成亂糟糟的一團,東一堆西一坨的。
“算了。”放過自己,也放過可憐的房間。
他將唯一完好的鮮花放在了床頭??粗鴭赡鄣姆凵倒?,他回想白天那個人,他當時要說什么?他不會唇語,想了一會兒便放棄了。
他餓了,便拆封一管營養(yǎng)液填填肚子。
向來吃慣了大廚做的可口飯菜的蘇一笑苦著臉,艱難地喝下小半支營養(yǎng)液,忍不住吐槽一點吃飯的儀式感都沒有。
可他現(xiàn)在抱怨也沒用,畢竟來這里是他自己選的。
他體質(zhì)弱,又勞累了一天,洗漱后,伴著《十九監(jiān)獄守則》進入了夢鄉(xiāng),無意識地蹭了蹭柔軟的枕頭。
夢里,他昏昏沉沉的,黑暗中被什么東西纏繞包裹,他喘不過氣來,睜開眼,隨后大駭。
有一個男人抱著他!
“放開我!”他奮力掙扎,可這點力道跟奶貓撓人似的,根本撼動不了身后的大山。
男人抱得更緊了。
他威脅道:“監(jiān)獄禁止串寢,你會受到懲罰的!”
男人輕笑一聲,松開了。蘇一笑趕緊滾了半圈,與男人拉開距離。
“這就是我的房間,笑笑?!蹦腥苏f話不緊不慢,話音里還有幾分調(diào)笑。
蘇一笑依舊保持警惕,“你是蕭念?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趕緊從我床上下去!”
男人長臂一伸,開了燈。
“這是我的床?!?/p>
“笑笑,不認得我了?”
這張臉蘇一笑認得,這不是四年前不告而別,再無音訊的家伙嗎?說好的終生守護,還不是在他成年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