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句話太重了,而且涉及的對象太多了,幾乎所有人,包括葉靈兒自己,都應(yīng)該受到質(zhì)問——你早干什么去了?
可是她又能怎么辦呢?
葉重和李承儒有些交情,他的葬禮李承儒肯定是要出席的。
葉靈兒穿著一身孝服,專門在門口等他。
“好久不見了,和親王?!?/p>
五年的時間讓葉靈兒改變了不少,她看起來瘦了許多,五官也變得凌厲起來,整個人的氣質(zhì)如同一把已經(jīng)出鞘的劍。
可是李承儒想起的卻是那個曾經(jīng)明媚開朗的紅衣少女。
“節(jié)哀?!崩畛腥迳袂閺?fù)雜的說了一句。
他們兩個都知道,這句話已經(jīng)晚了五年。
當(dāng)年李承澤服毒自盡以后,李云潛便下旨解除了他與葉靈兒的婚約,葉靈兒失去了二皇子妃的身份,也沒有了為他服喪的資格,甚至在李承澤葬禮那天,她還被葉重關(guān)在府里。
自然聽不到這句話。
葉靈兒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輕聲應(yīng)了一句:“多謝大哥。”
李承儒有些恍惚,下意識開口:“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愿意這么叫我了。”
葉靈兒聞言一愣,眼睛頓時有些酸澀,她用力咬住嘴唇,身子微微顫抖著,仿佛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李承儒自悔失言,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尷尬。
直到葉完迎了出來,才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承儒給葉重上了香,虔誠的拜了拜,也算是他對于這位長輩最后能做的了。
盡管這些年輕人的悲劇,都是由作為“長輩”的他們一手造成的。
“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葉靈兒的房間,她親手為李承儒倒了一杯熱茶,兩個人相對而坐,仿佛真的是一對許久未見的朋友,而不是現(xiàn)在這種無法坦然面對的關(guān)系。
李承儒沒有接過杯子,反而表情嚴(yán)肅的看向葉靈兒。
葉靈兒也不在意,放下杯子,神色如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能有什么打算?和以前一樣,繼續(xù)一個人帶著玉兒,反正這么多年我都過來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p>
“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也應(yīng)該選擇一個安穩(wěn)的生活了。”
葉靈兒突然輕輕的笑了一聲:“怎么,你的意思是讓我找一個男人嫁了,然后去依靠他來照顧我?”
“王十三郎還向我打聽過你的消息?!?/p>
葉靈兒的表情徹底冷下來:“和親王是來替他做說客的?”
“靈兒,我也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我……”
“我討厭他,”葉靈兒打斷了李承儒的話,“因為他是范閑的朋友?!?/p>
李承鄞皺了皺眉頭:“只是因為這個?!?/p>
“就這么簡單?!?/p>
“可是這和范閑有什么關(guān)系?”
“是啊,和范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葉靈兒轉(zhuǎn)過頭,固執(zhí)的不再看李承儒。
李承儒長嘆了一口氣,見狀也不再多說,略坐了一會,便告辭離開了。
葉靈兒目送他走遠(yuǎn),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臉上原本的悲傷表情徹底改變,連目光都變得銳利起來。